宁秋看过去,对方的头发跟络腮胡子都长到了一起,就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五官是一点看不清。
“如果是死牢的话那我哭闹就能不用死了吗?”宁秋反问。
那人一愣,忽而哈哈大笑:“这小孩有意思啊,哎你叫什么啊,我叫白志远。”
“我叫宁秋。”宁秋跟白志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样会让她忘记紧张的。
“白大哥你是因为什么被抓进这死牢的啊。”宁秋问。
虽然看不清楚对方的五官,但是能从声音听的出来这人还蛮年轻的。
“我杀了负心汉。”白志远道。
“额……”负心汉?
“龙阳之好知道吗?”白志远语气里带着调侃。
宁秋一愣,半天没回答。
“我反正过几天就要死了,正好咱俩有缘,跟你说道说道,省的我白志远死了还被人泼脏水。”
宁秋还不说话。
白志远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小孩说这些,大概真的是死到临头了想说点什么吧。
“我跟他是从小的邻居,他聪明,喜欢读书,我不行,我就喜欢练武。”白志远道:“他太瘦弱了,他娘就经常说小院啊,你要保护我家阿宁。于是从小保护他已经成了我的一种习惯。”
“后来他考上了秀才,又中了举人。我考上童生后就不考了,安心在他身边做他的侍从,我就觉得我这辈子都要保护他。”
“他也很依赖我,后来我们就偷摸着在一起了。那段时光啊……”白志远的声音很轻,轻的仿佛下一秒他头一歪就这么过去了似的。
“虽然我还恨他,恨的亲手斩断了他的孽根,可到底是不舍得杀他。在这死牢里几个月时间我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我心里居然还是甜蜜的,小孩,你说我是不是没救了啊。”
宁秋:“……你只是太爱一个人了。”
“呵呵,你还知道爱啊。”
宁秋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看过父母爱情,他们那种温馨的陪伴她就觉得很好。
“知道,爱有很多种,有双向奔赴的爱,也有一方付出一方理所当然享受的爱,不过这种爱是畸形的不公平的。
你对他是爱,他对你不过是一种奴役,利用你的爱来奴役你。”
“我要有你这脑子就好了。”白志远惨笑:“他中举后就变了,给他说媒的媒婆都踏破了门槛儿,他告诉我他不会接受别的女人只想跟我一辈子的……呵呵……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啊。”
宁秋道:“每个人都会为感情犯蠢一次,但你不该这么做。”
“你也觉得我错了吗?”白志远问。
“大错特错。”宁秋道:“这就好比你站在远处看前面有一坨东西在阳光的照耀下看起来金光灿灿很是美好,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好东西你很喜欢想拥有,等你走进了后彻底认出来那金灿灿的东西是一坨屎。”
“正常人在这个时候应该远离这坨屎,可你倒好,不但没有远离,还以脸着地的方式扑上了那坨屎,把它当个宝。”
白志远被她这形容给恶心到了,皱眉。
“你在嘲讽我眼瞎?”
“我在嘲讽你吃屎还把自己吃感动了。”
白志远:“……你过来,我不打你。”
“不觉得我是那灌你顶的醍醐吗?”宁秋继续道:“你之所以要告诉我你们的故事就代表你还心有不甘,你想给自己立一个深情而伟大的人设,想让我听完后骂那人渣几句。对吗?”
这次白志远不说话了。
“经过我刚才的形容,你再在心里想想那个人,想想他的脸,想想每次他对你笑的时候一咧嘴嘴里都有粪便喷出来,亲吻你的时候嘴里都是那东西你还想继续爱他吗?……”
“呕,呕……”宁秋成功的把白志远给说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