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擎半睁开眼看她,神情不屑中还掺了些别的,让她看不太懂。
“不用。”慕容擎闭上眼睛,“我一个大男人还用不着你来操心。”
“真是不知好歹。”陆银屏骂骂咧咧地起身,“你就睡吧,一会儿来只野兽见了你就流哈喇子,到时候你跑也跑不掉。”
慕容擎闭着眼不理她。
陆银屏没了趣,转身去山里找野鸡去了。
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你越想找什么的时候往往越难找。
当初在河边走都能看到一只野鸡,如今陆银屏在竹林边上转悠了半天,竟然一只也没找到。
山中不是没有其它瓜果野菜,但果子鲜艳欲滴,菌菇瑰丽奇异,看上去便同平时所吃的相差甚远。
陆银屏不是没进山打猎过,知道越是漂亮的东西可能越有毒。
她绕了一大圈儿,除了几只抓不着的野麻雀便是西边饮水的羚和鹿。
山里的羚羊和小鹿跑得极快,便是野豹也难捉。除非身上有一把弓,不然真的捉不到。
陆银屏自知跑得再快也抓不住,转而去溪边找鱼。
溪中多鲫鱼,个头不大,胜在数量多。
她脱下缎鞋,将裙摆撩得高高地系在腰间,亵|裤的边儿都露出大半截来。
小鲫鱼滑不留手,也十分不好抓。不过总比那些羚羊野鹿要强出许多。
不一会儿,她便抓了几条鱼上来。
拾起溪边的枯树枝,用极其残忍的手法将小鲫鱼们穿成几串,兴致勃勃地回了山坡上那颗老树地下寻慕容擎。
她倒还记得慕容擎是个极为保守的鲜卑男子,早便将裙摆放下来,怕他说自己不守妇道这类的话。
“将军吃不吃鱼?”
她将几串鲫鱼献宝似的放到他身前。
慕容擎点头。
陆银屏笑了。
呵,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动物,表面上说一个大男人不用她的来操心,到头来还不是要吃她的鱼?
她将小鲫鱼一个一个地掰下来,准备清理一下内脏。
鲫鱼极为顽强,被扎透了身子还能动弹。
陆银屏嘴巴毒,心却不毒。她拿着小石头打算敲晕手底下这条小鲫鱼,结果敲了三次它还在动弹,便有些不忍心。
“阿弥陀佛。”她敲不下去了,“为何不赐我一把刀,哪怕直接剁了你的头也好过这样折磨你。”
已经生好火的慕容擎走到她坐下,低声道:“我来吧。”
陆银屏将石头拿给他。
手起石落,小鲫鱼的头顿时瘪了下去,鱼眼珠子凸出来一截,像是在说自己死不瞑目。
虽然鱼闭了眼睛也像是在睁眼,但陆银屏总觉得它是这个意思。
“南无大愿地藏王菩萨。”陆银屏又念了声佛,“源者自受,认清楚是他不是我,往生以后莫要来寻我。”
慕容擎不屑地笑了一声,继续砸小鲫鱼的脑壳。
小鲫鱼们一个个头骨粉碎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瞪着坐在一旁的陆银屏。
她见他熟练地剖开鱼肚子取出秽物和内脏,竖起大拇指赞道:“将军好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