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在身,石壁铁门,莫名地让人有安全感。
陆银屏抱着匕首躺在床上,满心在想着一些事,一些人。
这样的情景是完完全全地睡不着的。
没有窗户,石壁太厚,光照透不进来。
陆银屏双眼半睁半合,脑中断断续续地闪过无数片段天子同六女寻欢作乐,根本无暇顾及她。
再一转眼,是她披着嫁衣同一个身材矮小肥胖的男子拜堂。
画面又是一转,天子终于发现她消失不见,下令斩了秋冬和熙娘,并且降罪陆家,连同大哥三姐在内的所有人都被流放。
这一觉睡得还不如不睡。
醒来之时发现枕头已经打湿,不消多说,眼睛也应是肿了。
她望着那扇铁门,并不打算出去。
出去会面对什么?他们言谈中所提及的堡主?
本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陆银屏,蜷缩在床上又拖了小半日。
可饿不饿是一说,人有三急是忍不了的。
她悄悄地打开了门。
门外与门内一样,依旧是悄然无声。
只有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背对着她坐在二楼栏杆旁的石凳上。
陆银屏出声:“喂,茅房在哪儿?”
“后门院子里西北角。”那少年没有回头。
陆银屏将匕首藏进衣服里,匆匆忙忙地下楼。
后门不难找,就在她进来时对着的甬道深处。
然而打开门后,方知这院子别有一番天地。
她犹记得昨夜来时,自己跟着阿韦他们走了三里才走到这处所谓堡主居住之所。每走一步都感觉是在走上坡路,异常吃力。
实际上这处正是整座凌家堡的最高处,后院门被打开后,可见一片广阔蓝天。
她也匆匆欣赏了一眼之后便去找茅房。
出来之后整个人浑身轻松,也愿意多打量打量这所后院。
后院的石壁上被凿出几个方形的洞,从洞里向外看去,可以瞧见石堡后面的九王山。
除此之外,院子里靠南墙处还有一棵枣树,看模样应该是长了许多年,已经高过了石壁,努力向外面的蓝天探出头。
陆银屏想了想,手脚并用地开始向上爬。
她常年骑马锻炼,身姿矫健,爬树对她而言根本就不在话下。
待她爬上高处后,才发现这棵枣树厉害得很,可以遍览整座凌家堡,甚至她来时的沮水和断桥。
她呆呆地坐在上面瞧了好一阵儿。
这处真是个好地方,倘若有人来寻自己,便能一眼瞧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