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银屏脑子有些发懵。
拓跋渊的面容近在咫尺,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的眉毛,根根分明。眼睛由平时的淡金色变成黑色,眼圈泛着红,正沉沉望着她。
鼻尖相抵,他的双手还扶在自己腰上。陆银屏双手无处安放,索性以一个推拒的姿势摁在他胸膛。
湿衣之下,看似瘦削的身子意外地宽厚有料。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却是第二次感叹。
“搂着朕。”显然他不太喜欢这个动作。
陆银屏一愣搂哪儿?腰?胳膊?
一声巨大的吞咽打断她的思绪,她赶紧搂上眼前人的脖颈。
然而这样一来,那吞咽声更频繁响亮了。
大掌摩挲着她的细腰,渐渐绕到后面腰眼处轻轻摁压。陆银屏被激得浑身一颤,气息瞬间不稳。
“趁朕尚未失去理智,跟你说几句话。”
她被摁得云里雾里,低低地“嗯”了声。
“皇室患有顽疾,你应该听说过。”
她又“嗯”了一声。
鲜卑男性贵族生来高大俊美,但人人皆有缺陷或有头痛胸痹暴躁之症,或嗜杀好色贪口腹之欲。皇族拓跋氏尤甚。
前者痛疾缠身,一心求死;后者欲求不满,则生不如死。
“那日你来得不巧,所以…”
所以冒犯了她。
她被挤到妆台边,蛋清一样的身子紧紧贴着他,腰眼处肆虐的大手也换了地方。
她又“嗯”了一声,只是这声听起来更像难耐的呻吟。
“一直未与你道歉,现在朕可以说了那日,是我不对。”
先礼后兵,这小半日她已经知道他的手段。眼下看似春风和煦地诚恳道歉,后面定然是风雨欲来。
“天生尤物,真是敏感。”满意的喟叹后,天子声音说不出的低沉喑哑,“好好侍奉,要什么都给你。”
紫玉髓掉了几颗滑进水中,堪堪避开那丝丝殷红。
陆银屏仰起天鹅颈,望着雕花的穹顶这里是徽音殿的清凉池,上面雕着大片蔷薇。
她瞳孔映着蔷薇花的影子,双手紧紧拥着他,迷蒙眼角落下一滴泪来。
灯影渐长。
清凉池有供休憩的隔间,拓跋渊将人抱至榻上。
陆银屏浑身湿冷,已然困极,沾了榻便一个翻身滚入里侧。
浴袍滑至肩下,雪地之上红梅开遍。
拓跋渊看得又是一怔,金眸重新染了墨色,又欺身而上。
搭在枕上的纤手被他扣住,十指交缠,缱绻温柔。
拓跋渊在耳边轻唤:“四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