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朝惜还以为他是要问自己什么,可结果,等来的却是他皱着眉,在她面前压低了声音。
似乎是极为紧张的说了一堆话,脸色略显担忧的看了她的手一眼,然后起身。
去客厅里把抽屉里放着的药膏拿了过来,男人的身躯高大,在她面前,竟然蹲下身来。
他笔直的长腿,隔着西裤布料,膝盖伏低略微往下,然后他用他修长白皙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面前。
药膏清凉,薄薄的一层,顺着他的骨节分明的手指,略有些薄茧在上面,动作却很轻柔,将她两只手都擦了药。
陆云洲看着她手上,白皙的手心里有绳索摩擦的红痕,心脏没由来的收紧。
她到现在手上的伤都还没好,又弄伤了自己,他的心脏,就好像被什么东西捏住,泛开一阵疼。
对于沈朝惜来说,可能是刻意隐瞒了什么事,可对于他来说,他根本不想去在意别人怎么样,他只要确保她平安无事!
没有人知道他在从酒店天台上,看到她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从他眼前天台上跳下去,心里有多害怕,担心,紧张。
他怕她出事,怕她伤势加重,怕她的身体承受不住。
更加没人知道,他在江边找到她的时候,有多庆幸,看到她没事,而他赶到了那里。
但是后来,他又看到她的腿被割伤,心里有多着急,多疼?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她平时那样坚韧,受伤了哪怕是满手的鲜血,她也能忍着不说一句疼。
如果不是因为事出反常,她是在刻意隐瞒什么,怕被他发现,否则按照她的性格,什么时候会拉着自己的衣角,喊一声疼的。
陆云洲蹲在她的面前,修长分明的手指,指腹沾染着药膏,在给她擦着药,动作很轻。
好似怕稍微力道重了,就会碰到她的血痂,就会弄疼了她一样。
他的脸没什么温度,跟在以前一样,面部表情冷硬,紧抿着唇,似乎那双漆黑的眼中没有半点多余的情绪。
可沈朝惜离他很近,能看到他这张平淡冷静,几乎没有任何情绪的脸,实际他这副冷漠的外表之下,他修长的手指,却是有些轻微发颤的。
他是真的,在紧张,“别乱动。”他低声道。
就在陆云洲给沈朝惜双手擦完药以后,他叮嘱她手别乱动,然后将药膏放在了客厅里沙发前的桌上,这支药膏,他好像备了好多支。
就在这药膏的旁边,还有两袋从医院里刚才拿回来的药,是给她腿上的铁板割伤的伤口,擦的药,但是因为在医院里今天已经处理好了。
所以她今天暂时还不需要,可他,分明自己肩上的枪伤就还没好,而且沈朝惜跟着他回来住,也是为了照顾他这个伤患的。
怎么到最后,反而成了他操心她的事?
这么想着,沈朝惜心里的负罪感,渐渐的生出来。
客厅里气氛实在是冷,有些压抑,男人高大的身影,气场过于冷然,陆云洲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饿么?”她晚上出去,后来又在酒店里遇到第七区的案子,现在都还没有吃什么东西的。
“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陆云洲起身,声音听不出来任何的情绪,只是眼神里藏着一丝的温柔,阴郁,落在沈朝惜的身上。
然后,他就看了她一眼,确保她手上的伤,还有小腿的伤,坐在客厅里不会有什么不适危险后,才去了厨房。
那一瞬,沈朝惜看着他,似乎是想说话的,只是话到嘴边,又被她咽了下去。
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是怕陆云洲不开心了,沈朝惜竟然第一次,因为一个人而乱了自己的思绪。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振动了一声,她从衣服外套里拿出来,然后接听。
“朝惜,”对方是盛听,在处理了酒店那边的事情后,将今天晚上在酒店里抓到的那几个a国的人,带到第七区去审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