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陆,我们走。”杨丽娟挽住陈陆的胳膊就往车站走 ,没有一丝留恋,也没有一丝愧疚。他们有自己的算计和选择,自己自然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而且自己有能力做出让自己更舒心的选择,完全没有必要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感情和精力。
镇子上有发往县城的班车,两个小时一班次。
“姑,路边站着的就是丽娟……”钱凤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坐在驾驶座位上的梁建国,放低了声音继续道:“还有她现在的男人陈陆。”
杨大红 眯着眼睛看了又看,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俩人站着路口,难道是准备走?”
“那就不知道了。”钱凤干笑,又指了指窗外,“我爸回来了。”
杨大红拉开车门走了出去,钱凤也跟着下车。
梁建国没有下车,靠在车座椅上透过车窗玻璃看着杨丽娟。他这次是开私家车回来的,前老丈人要来看姑娘,他作为前女婿自然是要送他来的。杨家人对他态度还算好,但也只是利益关系并没有什么感情。之所以感情好,那是因为自己给了他们补偿给了钱的原因,要是不给钱试试,绝对是要把自己打出门的。
丈母娘过世,他想着杨丽娟无论如何肯定是要回来的,自己对她娘家人好一点儿,或许她也能给自己态度好点。如今一看,只怕是做了白用功了。杨丽娟对娘家人已经彻底寒心,看样子是连葬礼都不打算参加了。日后自己没有必要再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和金钱了。
“杨丽娟,你个不孝的东西”
杨大红一声怒吼,伸手朝着杨丽娟头发就抓了过去。
陈陆把杨丽娟拉到自己身后,直接挡在了前面,抬手拦住了她,“你再动手,我可报警了!”
“大红,你干什么?赶紧停手!”杨善民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拉住了妹妹的胳膊,“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着吗?你下来干什么?”
“那可是她妈,她妈呀!她就这么回来看了一眼就走,这还算是个人吗?你管教不了她,我替你管教!今天她不能走,不把我嫂子送到地头去哪里都不能去!”杨大红眼睛瞪得铜铃似的冲着杨丽娟吼道。
“你管教我?你算老几?别仗着辈分高就倚老卖老!我们家的事儿你知道多少?他们巴不得我不回去呢! 我给你提个醒,你要动手可以,我绝对会还手,不相信的话你尽管试试!”杨丽娟冷声道。
“杨善民!你听听,真是倒反天罡了,这死妮子竟然说要打她姑!你就不管管吗?”杨大红叫喊道。
杨丽娟扫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小轿车,冷笑着对杨善民道:“你们虽然失去了一个女儿,这不是另外收获了一个金儿子吗?好好巴结着,日后大有好处呢!让他给披麻戴孝岂不是风光,又何必跟我过不去呢!我是给你们留脸了,真要是回去闹开了,你们老杨家的脊梁骨也不用要了!养老钱我会按时打到存折上,除此之外我们再无瓜葛。对了,今天我给你说的那个数目不合理,等回去之后我会去咨询律师给出一个标准,以后咱们就按照法律规定走,谁也不吃亏。”
杨大红突然不闹了,回头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小轿车,那开车的好像是侄女之前的男人。
杨善民低着头不说话,就连平日里牙尖嘴利的钱凤都沉默着。
这太不正常了!
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算了,既然他们都不在乎,自己还争论什么?平白的惹人讨厌!
杨丽娟没有再理会他们,拉着陈陆的手顺着公路朝着县城的方向走。没一会儿功夫,就来了一辆客车,两人抬手拦下,上车走了。
梁建国依然把三人送回了村子,只是没有再多待一秒钟,出门开着车就离开了。
这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可梁建国还是开着车离开了。
黄婉青想着他们来回路上得走三四天,再加上还要办葬礼,怎么都得耽搁一个星期左右。没想到第三天两人就到了家。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黄婉青惊讶的问道。
杨丽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事情办完就回来了。”
“先回屋休息吧!”陈陆扶着她送进了屋。
杨丽娟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但黄婉青直觉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想着两人赶火车肯定累了,也没有追问,就等儿子一会儿来告诉自己。
陈陆忙碌了一阵,洗漱完这才坐到黄婉青身旁,她正在剥晒干的花生豆,地上还晒了一席子黑芝麻。
陈陆也抓了一把花生豆剥着,没有说话。
黄婉青往屋里看了一眼,低声道:“睡了?”
“嗯。”
黄婉青一边剥着豆子,一边道:“饱满的放一边,这种干瘪一点儿的放瓶子里,虎子喜欢吃这种的。”
“妈,怎么晒这么多芝麻?”
“做芝麻盐。上次买了一瓶,我看俩孩子挺爱吃的。把芝麻和花生用小火烤干了,放上海盐,用石臼研磨碎,喷香喷香的。调凉菜,或者是直接夹馒头都好吃,俩孩子这两日饭量都添了不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亏了营养。”
陈陆感慨道:“妈,我记得我小时候,你对我可没这么上心。我就从来没吃过什么芝麻盐。”
黄婉青嗔了他一眼,道:“瞧你这话酸的,好像我亏待了你似的。做这么多,你想吃多少都行,吃完了再做。以前我对做饭就没什么兴趣,现在倒是很想多学一些,可以变着花样给你们做着吃。”
“那就谢谢妈了!”陈陆抓了几颗花生米送到嘴里,笑道。
黄婉青在他手背上拍了一下,道:“你坐这里吃的倒比剥的还多了!别光顾着吃,赶紧剥,我这手都剥疼了。”说着伸手让他看,果然指尖都捏得发红了。
“妈,那你别剥了,我剥吧!”陈陆到底是男人手劲大,剥起来速度也快了许多。
“那就劳烦你了。”黄婉青笑着拿过闷好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慢慢喝着,低声道:“我想着你们至少得耽搁一个星期左右,这么快就回来,是回去发生了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