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到了药馆,宋临川正给一个孩童诊脉,顾雪窈和吴忧在柜台后帮忙称量药材。
沈雁等宋临川诊完脉,便道:“三公子,方才我父亲派人过来告诉我,有好几个兄弟受了寒,还拉肚子,想请你过去帮看看。”
抱着孩童的妇人插话:“不会是染上了风寒吧?”
旁边有人附和道:“有可能,虽说到了夏日,但下了好几日的雨,被淋湿了容易生病。”
她们的议论正和沈雁之意思,“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请宋郎中过去看看便知。”
宋临川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话,直到店里来看病抓药的人都走了,他才找了个话头把沈雁叫到后面,“是表姐让你来说的吧。”
沈雁犹豫了一下,含糊地回道:“三公子听从安排就是了。”
宋临川疑惑道:“表姐之前不是说让我留下吗,怎又改了主意?”
沈雁就站在门口,面向着药馆的正堂,看着顾雪窈正仔细查看着柜台上的蜜饯。
沈雁也曾问顾雪甄,为何改了主意,顾雪甄说,宋临川对顾雪窈有意,她不想宋临川再涉险。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大姑娘有了新的谋划吧。”沈雁不敢把顾雪甄的话告诉宋临川。
“对了,大姑娘要的药,你准备好没有?”她又问道。
宋临川回道:“准备好了,待会我送去迦境庐给云岫姑姑。”
“好,那我先回去了。”沈雁道。
她回到不为斋的时候,正好听到顾之寒说话:“长姐,先生,我想过了,若想名正言顺地拒绝官府,除非天灾人祸。”
“今日连降大雨,我们可以说储存粮米的库房坍塌,粮米被水泡了,官府总不能让我们把泡湿的粮米送过去吧?”
冯平道:“寒哥儿的法子不错,只是库房中的粮米被泡湿,但还是要从外头买新的送过去。”
“是要买,而且还是我们主动去和官府说要买,但究竟什么时候能买到,凑够数目,可不好说了。”顾之寒道。
“对啊。”时安明白了顾之寒的意思,笑道:“如今连日大雨,新米又尚未上市,谁都不敢保证几时能凑够官府要的数目。”
顾之寒颇为紧张地看着顾雪甄和廉重夜,“长姐,先生,这就是我想的法子,你们觉得如何?”
廉重夜笑着问顾雪甄,“表姐,你觉得小寒的法子如何呢?”
“巧了,我想的法子也是和小寒的一样。”顾雪甄笑道。
“真的吗?”顾之寒喜不自禁。
“你现在和冯管家,还有昆仑,一起去库房那边,看看如何能坍塌弄得更自然一些,因为官府一定会派人来查看。”顾雪甄笑道。
“我这就去。”顾之寒立刻起身出去,冯平也跟着出去了。
“廉先生,你见多识广,心思也细,你去帮小寒看看。”顾雪甄对廉重夜道。
廉重夜依言出来后,回头看了顾雪甄一眼。
他隐隐觉得,顾雪甄这是在支开他。
沈雁看廉重夜走远,进去对顾雪甄道:“大姑娘,我已经去交代三公子了,三公子说,给大娘子的药也备好了。”
顾雪甄看着时安:“你真的不和沈雁,还有时雨一起走吗?”
“二姑娘和寒哥儿他们住在大宅,他们走无人注意,我是经常在外头行走的,我要是突然消失了,别人一定会留意的,所以我不能走。”时安道。
沈雁走到他身后,伸手搭在他肩上,“我送二姑娘他们过去,就回来陪你。”
时安握住她的手,仰头向她温颜一笑,“好。”
顾雪甄笑着转过头,不去看他们的亲密举动。
外头的雨势变小,但天光仍是灰暗的,就如暮色笼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