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重夜转身也跟了出去。
“我也回去看看,吴忧,你看着药馆。”宋临川也冲出药馆。
两个婆子面面相觑,再看看桌上已摆好的饭菜羹汤,“这,他们都不吃午饭了吗?”
顾雪窈他们是从角门回来的,过了角门就是廉重夜和宋临川住的深柳居。
顾雪昭在深柳居前面的小径慢慢踱步,不知是不是从听水榭那边回来的。
她没想到顾雪窈和廉重夜他们突然出现,欣喜地迎过来,“廉先生,雪窈,三表哥,你们怎么回来了?”
顾雪窈回道:“我们听说沈老东家来找长姐,就回来了。”
“沈老东家是来了,就在前边的小偏厅。”顾雪昭说着话,目光扫过廉重夜。
顾雪窈往前走了几步,突然又刹住脚步,回头看了顾雪昭一眼,似乎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但最后没有说出来,只抿紧了嘴唇继续快步向小偏厅冲去。
“廉先生。”顾雪昭想叫住廉重夜,问问他莲子羹可合不合口味,因为莲子羹是她特意让厨房做给他吃的。
廉重夜似乎没有听见,跟着顾雪窈和宋临川走得很快,不一会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
“他们跑那么快做什么,倒像是去找沈老东家吵架一般。”顾雪昭话语透出一丝不悦。
后面的云舒偷偷抬眼看她,眼神有些复杂。
她身为丫鬟,都看得出顾雪窈他们,是担心顾雪甄被沈老东家欺负,才匆匆赶过去。
但顾雪昭话里的意思,居然向着沈老东家。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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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坐在小偏厅的主位上,手里端着小盖碗,捏着盖子来回轻刮着茶汤,听着坐在下座的沈老东家噼里啪啦地说着话。
对,是说话,沈老东家并没有骂顾雪甄。
包括她坐在主位,让沈老东家坐在下座时,沈老东家脸上变了好几个颜色,也没有骂她。
以前沈老东家到顾家时,顾雪甄敬他是长辈,自己从没有做过主位,而是坐在他对面,以示敬重。
今日她坐到了主位,沈老东家坐在下座,是告诉沈老东家,他已不值得她敬重。
“顾大姑娘,我们沈顾两家好歹是世交,想当年我与你父亲时常饮酒吃茶,你父亲差点就与我结为异性兄弟,眼下我沈家一时遭遇难关,顾大姑娘你若不能雪中送炭,也没必要火上浇油。”
“我们沈家再不济,也不至于工钱都不能付给人家,你在人前说那样的话,可就是置我们沈家于不仁不义之地了。”
“你父亲当年可是夸你最善解人意的,你父亲若是知道你今日变成这副模样,不知多伤心。”
顾雪甄觉得好笑。
他还是老一套,搬出两家的交情,搬出她的父亲,搬出仁义道德,他再站在长辈的高度,对她指手画脚。
顾雪甄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再轻笑着:“沈老东家说了这么多,但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
沈老东家一愣,细想了方才说的话,还是没能想出,她说的最重要的一点是什么?
顾雪甄放下小盖碗,身子往后靠着椅背,嘴角噙着一丝冷笑,“我父亲不管与你交情如何,他都是我的父亲,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们沈家泼我脏水,还会与你称兄道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