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有一瞬间的落空,还有不安。
文心探头进来,见她伸手挡在蜡烛前,“姑娘,蜡烛被吹灭了吗?”
顾雪甄缓缓放下手,却瞪大了眼睛。
烛焰并没有灭,只是变得很小,转瞬又变大了,变黑的烛芯又被燃烧起来。
顾雪甄的眉宇舒展开来,嘴角也噙了笑意,“没有。”
外头的风还在吹着,但风势弱了很多。
顾雪甄出来,站在廊下举目眺望,头顶是灰蓝的天,日头正盛,但天际处已出现了一线暗沉沉的云。
文心也看见,“怪不得会刮风,瞧着是要变天了。”
“是啊,要变天了。”顾雪甄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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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知跟随长史回到州府的衙门,没有看见京城来的人,只有刺史刘贤在大堂前等着他们。
“你们可算是回来,没出什么意外吧?”刘贤打量着贺云知和跟在后面的江映月。
贺云知略一想,明白了,“是刘大人假借有圣旨,让我回来的?”
刘贤叹道:“我也是没有法子啊,顾家和青龙峰是一起的,青龙峰是草莽之辈,若是顾大姑娘他们有麻烦,青龙峰的人可是不要命,也会帮着顾大姑娘。”
江映月重重哼了一声,“朝廷向来对这些山匪深恶痛绝,刘大人何不把他们剿灭,还能立功,刘大人若是怕江东府的兵力不足,我可以让我父亲调来人马,助刘大人一臂之力。”
贺云知冷笑,“你除了要置人于死地,还会什么?”
“青龙峰救助灾民有功,素日又安分守己,没有做诬陷他人,恐吓他人之事,府衙以何理由剿灭他们?就因为一己私欲吗?”
他话中浓浓的嘲讽意味,让江映月的脸先是变红,然后变紫,最后又变白,还滚下泪来:“二郎,你有必要把话说得那么难听吗?”
贺云知嫌恶地转过身子,对刘贤道:“刘大人,假传圣旨可是大罪,刘大人不值得出此下策。”
“我知道。”刘贤看见江映月哭了,贺云知却没有安慰的意思,少不得自己过去安慰,“贺娘子,今日事发突然,贺大人想来也措手不及,才说话不耐烦。”
“你今日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吧,我与贺大人还有些公事要商议。”
他唤来长史,让他带衙差送江映月回去。
待江映月离开,刘贤带着贺云知到了后面的小厅,语重心长地对他说道:“贺大人,你回去好好劝劝你的娘子吧。”
“今日顾大姑娘若真出了什么意外,不说到明日,青龙峰今日就会找上门来。你也是知道的,虽然我们不怕江湖人士,但他们不要命,我们要命啊。”
“再说了,顾家的名声在江东府向来是好的,若是因为一些私人的事,就为难顾家,顾家若是真闹起来,以后我们也不好辖制百姓啊。”
他说得含蓄,只说一些私人的事,没有说是江映月胡乱非为做下的事。
贺云知脸色紫涨,难堪地低下头,“是下官让大人为难了。”
刘贤挥挥手,“都是同僚,不说这些见外的话,我也是希望你好。”
他说完,借口还有事,就走了。
跟随的小吏悄声道:“贺大人性子敦厚,摊上那么个娘子,也怪可怜的。”
刘贤冷笑着,“若不是有江侍郎,他能做上这个通判吗?有得有失,他有什么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