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重夜道:“你先别动。”
他仔细察看了一番,确认她无事,方松开她,又示意沈雁护着她。
他面向气急败坏的江映月,眼中闪过寒光,“贺娘子如此盛气凌人,谁敢对你出言不逊?”
江映月把怒火转向他,“你……”
廉重夜打断她的话,“你方才说有人踢你,但这么多人,都说没有看见有谁踢你,可见是你在撒谎。”
“众目睽睽之下,你都敢诬陷人,背地里,还不知会如何呢。”
“这些时日,我给人看病时,听到几句闲话,说是顾大姑娘私下与贺大人相交,今日贺大人也在,不如问个清楚。”
他一字一句,话语如刀子一般戳向江映月。
廉重夜目光转向贺云知,“贺大人,可有此事?”
贺云知寒着脸,“本官一直外衙门处置差事,从未私下见过顾大姑娘。”
廉重夜嗤笑,“既如此,这些话是谁传出来的呢?这可是毁人名节之事,可见传这些话的人,心肠何其歹毒!”
顾之寒反应极快,立刻说道:“方才是贺娘子亲口说,我长姐与贺大人私下见面。贺大人,您得为我长姐主持公道。”
“我长姐帮官府收留灾民,还送了许多粮物让官府帮助灾民。佛诞节那日,我长姐送给城里孤寒之人米面,衣物,她做了这么多善事,不应该被无端端泼脏水。”
围观的人议论起来,“如此说来,污蔑顾大姑娘的那些话,一定是贺娘子传出来的。”
“真是歹毒啊!这般诋毁一个姑娘的名节,这是要把人逼上绝路吗?”
时安接过顾之寒的话,“贺大人,您与刺史大人皆是一州表率,职在进善退恶。倘若善者反受羞辱,而恶者却能肆意行恶,那日后,我等百姓,是不是也要多行恶事?”
贺云知只觉得羞愧难当,他不敢去看顾雪甄,向她深深作揖,“顾大姑娘,都是我的错,是我连累了你遭受这些非议,我向你赔罪。”
江映月没想到他竟然会向顾雪甄赔罪,气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二郎……”
“你住口。”贺云知压着声音低喝。
他吩咐琥珀,“送娘子回去。”
“且等一等。”一直沉默的顾雪甄开口了。
她走出来,向贺云知行礼,“贺娘子今日来,是说舍弟做的香末,里面有害人的东西。”
她往旁边伸手,顾之寒会意,把那盒香末拿过去给她。
顾雪甄打来给贺云知看,“人命关天,还请贺大人彻查,若真是舍弟所调的香末,是害人的,民女会亲自送舍弟去衙门领罪。”
“但若舍弟是被人陷害的,还请贺大人还我们一个公道。”
廉重夜瞥了一眼盒中的香末,平平地说道:“这个容易查。”
“小寒的屋子,守愚斋,不为斋,都有同样的香末,请贺大人派衙差去这三处地方取来,同这盒香末对比,就知道是不是被人添了东西进去。”
时安明白他的意思,“对。事发突然,眼下我们都在这里,若我们公子调制的香有问题,我们也来不及清理对不对?”
江映月脸色顿变,但她仍撑着说道:“你们家里的没有,但难保是不是卖出去的时候,你们趁我们不注意,偷偷把东西放进去呢?”
掌柜看见局势已然发生变化,江映月是不能再掌掴他了,便出来说道:“天地良心啊!我们开门做生意的,谁敢去害人啊?”
江映月含泪冷笑,“九霄公子与顾家交好,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为了顾大姑娘,想要害我。”
贺云知深吸了口气,垂眸看着面前的地板,一声不吭。
江映月非要把脸丢尽,便由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