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每次大姑娘要喝药，廉先生都会先尝药，才让大姑娘喝。”沈雁笑道。
“外头是临川吗？”顾雪甄似乎听见宋临川的声音，往门口探望。
宋临川进去。
里头顾雪甄已经喝完药，廉重夜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又递给她一碟蜜饯，“表姐吃点杏脯，冲一冲嘴里的苦味。”
宋临川一眼不眨看着他的动作。
顾雪甄吃了一块杏脯，问宋临川，“你怎么回来了？药馆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我突然遇到一个问题，想问问重夜。”宋临川道。
他自然不能在顾雪甄面前问，把廉重夜拉出来，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左右看无人，劈头就问：“我问你，你是不是对我表姐，有……有那个……”
“我心悦于你表姐。”廉重夜打断他的话，径直回道。
饶是心里已猜测到，宋临川还是愣怔住了，嘴巴张合了几次，才发出声音，“什么时候的事？”
“在京城的时候。”廉重夜道：“那日，在书局前面，禁军和内侍监搜查，她挡在我面前的时候。”
他清楚地记得那日，她披着深蓝的斗篷站在雪中，仰着清艳的小脸望着他。
他知道她很紧张，紧张得小脸都泛红，身后是步步逼近的禁军和内侍监，她却挺直着娇小的身子，一动不动地挡在他和禁军之间。
那一刻，他听到胸腔中激烈地心跳声。
宋临川也想起了那日，皱起了眉头，“你是因为表姐护着你，才对她有心意吗？”
“不，是因为她是这世间最难得之人。”廉重夜脸上带着笑，眉眼都温柔起来，“所以，我心悦于她！”
“可是，可是……”宋临川可是了好几次，不知如何说出他此刻想说之意。
圣上在追杀廉重夜，顾家中还藏着秘密，不管哪一方被圣上查到，他们都没有好下场。
两个命运多舛之人在一起，只会让磨难增多。
宋临川相信廉重夜对顾雪甄的情意，但他实在不希望本就过得辛苦的顾雪甄，往后的日子一直处于担惊受怕中。
廉重夜洞悉他的担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既心悦于她，就不会让她受苦。”
宋临川苦笑，“你自己都身处苦海之中，若表姐跟了你，怎么不受苦。”
他正色道：“重夜，我们宋家会尽所能护着你，但我不想表姐一直过着苦日子，你若真心在意表姐，就多为她的来日想一想。”
廉重夜也正色道：“你放心，若我不能让她过上轻松畅快的日子，我自然会离她远远的。”
“我希望你能牢记你说过的话。”宋临川道。
依照他对廉重夜的了解，廉重夜还是说话算话的。
他转身要回药馆，身后的廉重夜说道：“我已经写信告诉师父和娘，我对你表姐的心意。”
宋临川差点平地摔跤，他飞快地转回身，瞪着他：“你不是刚答应过我吗？”
“对啊，可这和我告诉师父和师娘有什么冲突，总不能往后我和你表姐在一起了，才匆匆忙忙告诉他们，这多没诚意。”
宋临川听着廉重夜大言不惭的话，啧了一声，“听你这话的意思，似乎你就笃定了，你能给表姐轻松畅快的日子。”
“我笃定。”廉重夜笃声道，直视着他的双眼。
宋临川没了言语，许久方道：“我会盯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