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窈吃完一块绿玉糕,用锦帕擦了擦指尖,搁下手的时候,无意看见顾雪昭放下桌下的手,手指被锦帕缠绕着,指尖都变紫了。
顾雪窈惊呼一声,一下就把她的手拉出来,给她松开锦帕,“二姐姐,你怎么拿帕子缠手,不疼么?”
顾雪甄也紧张起来,伸手轻轻抚着手指上的勒痕,又给她吹了吹,“都变紫了,怎会不疼。”
顾雪昭余光注意着廉重夜,他低眉敛目,并未向她这边看一眼。
顾雪昭心中绞痛,却又不甘。
她抽出顾雪甄轻抚的手指,眉宇间做出痛苦隐忍之色,“方才在厨房看他们做羹汤时,被烫了一下,用帕子缠一下就不觉得疼了。”
她向顾雪甄勉强笑道:“长姐不必担心,我没事的。”
顾之寒对廉重夜道:“先生,您那边是不是有治烫伤的药?”
顾雪甄闻言,也急切地朝他望过来。
廉重夜眼帘微微抬起,锐利的目光落在顾雪昭光滑的指尖。
顾雪昭心头一紧,手指不由地向内缩。
廉重夜静默片刻,目光转向顾雪甄,“有,待会我让石青送去给二姑娘。”
“对了,表姐,上次你在京城时,手指头也被烫伤了,我看看疤痕还在吗?”
顾雪甄下意识地想把手收起来,“已经好了,有什么可看的。”
顾雪窈已经一把抓住她的手,盯着她的指尖细看,果然看见有一处肌肤比周围的颜色要红一些。
顾雪窈心疼道:“长姐,你怎么从未告诉我们,你手指受过伤。”
顾雪昭手指蜷缩起来,再往下一扣,把“烫伤”的手指遮挡住。
“在京城的时候,就已经好了,若不是廉先生提起,我自己都忘了。”顾雪甄悄悄瞪了廉重夜,恼他无端端扯上自己。
“雪窈,你陪雪昭先回去歇息。”她嘱咐顾雪窈。
“二姐姐,我陪你回去。”顾雪窈站起来。
顾雪昭不敢再留,和顾雪窈一起离开不为斋。
顾之寒继续告诉顾雪甄和廉重夜,他今日和马公子他们喝酒聊了什么,“马公子说他兄长考中了贡士,家里正在准备着,只待喜讯传到江东府,就要热闹地庆贺几日。”
“马公子的兄长,往日连大学的明明德都说不清楚,怎会考中贡士?”顾之寒拧着眉心。
“圣上和你一样,也在布局招揽自己的人。”廉重夜淡声道。
顾之寒举手作揖,“学生愚钝,还请先生细细告知。”
顾雪甄也看着廉重夜。
廉重夜弯唇一笑,“皇后娘娘的父亲是忠武军的刘将军,圣上也是靠着手握兵权,才登上帝位。”
“但武将能打天下,却不能治天下。这也是圣上为何要淳妃娘娘的父亲礼部侍郎主持此次春闱,圣上要在这次春闱中,培养自己的人。”
“通过春闱的贡士是否有真才实学,不是紧要的,紧要的是对圣上的忠心。”
“圣上要的也不是聪明人,太聪明的人,很难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