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云知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你肯去道歉,我就没有这么多事了。”
“我堂堂朝廷命官的家眷,不可能去跟一个刁民道歉!贺云知,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娘子,顾雪甄不是你的娘子,你为何总是一味的偏袒她!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
江映月哭着向贺云知扑过去。
“够了!”李氏忍无可忍。
她身边的丫鬟如意赔笑道:“二郎,二娘子,长辈在跟前呢,又是在外面,你们少说两句吧。”
“母亲,儿子先去忙了。”贺云知冷着脸说完,转身就走。
李氏揉着太阳穴,“我头疼得很。”
如意忙扶她进门,“夫人赶紧回去躺下歇息。”
江映月眼看着贺云知头也不回地离开,再回头看李氏也进去了,只剩她孤零零地站在门口,眼泪又滚落下来,“果然他们才是母子,我就是一个外人。”
“二郎这般欺负我,她也不帮我说句话,昨日还说什么一定会好好教训二郎,我看她分明是想教训我。”江映月盯着李氏走进穿厅的身影,含泪的眼冒着怒火。
琥珀小声劝道:“娘子,我们先进去吧。”
大门斜对面的小巷子里,顾祥的母亲顾大娘躲在墙角,注视着江映月,阴沉的目光一眨不眨。
李氏回到房间后,歪在罗汉床上,手搭在额头上,疲惫地说道:“我的头一跳一跳地痛,去绞冷帕子给我敷一敷额头。”
如意赶忙去绞了冷帕子过来,给她敷在额头上。
如意看着屋里没有江映月的人,压低声音道:“原来二娘子一定要夫人去给宋三郎贺喜,是想为难顾家的大姑娘。”
李氏闭着眼睛叹道:“以前我就知道她性子乖张,以为只是对家里人才会如此。没想到她在外头也是如此,半点没有顾及二郎的颜面。”
如意道:“看来二郎说的是真的,二郎和顾大姑娘是清白,都是二娘子……也真是难为二郎了。”
李氏沉默了一会,低声道:“我知道二郎委屈了。但倘若不娶二娘子,圣上就会一直疑心老爷是八皇子一党的,什么时候掉脑袋都不知道。”
“只有和江侍郎成为亲家,成为圣上的人,老爷,二郎,还有整个贺家,才能活下去。”
如意又谨慎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声音压得更低了,“夫人,您说,八皇子真的还活着吗?”
“谁知道呢,圣上说他还活着,他就还活着。”
李氏说着,停顿一下,又道:“他活不活着不打紧,反正圣上已经借着搜查八皇子一党的名头,杀了许多他认为不忠的人。”
她把额头上的帕子递给如意,如意去重新浸湿绞得半干,又放在李氏额头上。
“奴婢在外头听说,圣上也疑心宋御医,所以才把他派往东北,夫人,您说宋御医会不会被圣上暗中……”
如意用手横在脖子比划砍头的动作。
李氏又沉默下来,半晌方道:“宫里的人,性命如何,全在圣上,谁也不知道明日会发生何事?”
如意叹道:“先帝还在的时候,世道没有这般艰难,也不知这种世道,何时才会过去。”
李氏长长吁出一口气,手搭在冷帕子上,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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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馆。
顾雪甄几人站在厢房廊下,店铺的那扇木门不厚,江映月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清楚地落入众人耳中。
顾雪窈气得脸色铁青,想要冲出去和她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