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道内没有任何可遮雨之处,下雨后,风也扑过来,风寒雨冷,顾雪甄身上只穿着单薄的锦袄,那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向身上钻来。
顾雪甄没有高声喊救命,她摊开纤白的手掌,看着雨滴一滴接一滴地落在掌中。
没过多久,江映月出去的那个门口传来沈雁的声音,她似乎和人吵了起来,然后是女子的惨叫声。
门上的锁被打开,沈雁冲进来,看到雨中顾雪甄,她急忙跑过来,“大姑娘,是我着了她们的道,让您受罪了,我们快回去。”
顾雪甄摊开的手合拢上,指尖已变得冰凉,“你出去,把门重新锁上,再把钥匙丢走,然后闹起来,把顾大人引到这边来。”
“可您要是淋湿了,会生病的。”沈雁担心道。
“所以你一定尽快把贺大人带过来。”顾雪甄攥紧合拢起来的手,指甲陷入皮肉,有些疼。
她在竭力抵御身上的寒意。
江映月今日是铁了心要给她苦头吃,但这些苦头,她不能忍气吞声地咽下。
“好。”沈雁咬着牙,出来把门重新锁上。
被她打到在地的那个丫鬟,还在抱着手臂痛哭流涕。
沈雁往前跑了一截路,看到前面有间屋子,屋檐下放着一张桌子,想来是要挂灯笼或是修缮屋顶的。
她灵机一动,一个跃身跳上桌子,脚再一点,借势飞身跃到屋顶上。
她站在屋脊,气沉丹田,扯开嗓门大声喊道:“贺大人,顾大姑娘被人害了,求您救救顾大姑娘。”
她在这间屋子喊了几声,飞跃到另一处屋顶,也喊了几声,再飞跃到另一间屋顶大喊。
片刻工夫,不光宅子里的人听到她的喊叫声,宅子外的人也听见了,不少人冒着雨,围在门口瞧热闹。
宋临川在一间屋子里坐着,带他过来的人说贺大人去拿东西,很快就过来。
他等了许久都没见贺云知过来,又担心江映月为难顾雪甄,正不耐烦地想要回偏厅时,就听到沈雁的叫声。
他冲了出来,守在门口的小吏还要拦他,宋临川一脚就踹过去,“要是我表姐出了什么事,我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他往屋顶上问:“沈雁,表姐在哪里?”
但沈雁已跃至另一处屋顶,没有听到他的话。
宋临川着急,大喊道:“贺云知,你给我出来。”
贺云知在最前面的正厅,小吏拿着江侍郎的信,还有几份文书给贺云知,“贺大人,侍郎大人对您处置罢考之事甚是不满。”
“那些不想考的人,您又何苦费尽心思让他们去考?”
“左右江东府已有几个书生去科考了,您也算是交差了,现在多了这么多刺头过去,朝廷不知会有多少麻烦。”
贺云知面露不虞,“他们都是苦读多年的有识之士,怎能说他们是刺头?”
小吏忙赔笑道:“这可不是属下说的,这是侍郎大人的原话,属下也只是把侍郎大人的话带给贺大人。”
贺云知面无表情地看着江侍郎的信。
那小吏又道:“侍郎大人还说了,娘子千里迢迢过来照顾大人,还望大人多疼惜娘子。”
“还有,你们已成婚近两年了,江夫人一直等着抱外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