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又变得模糊，面前的人又看不清了，她只听到有个声音在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好好歇一歇，有我陪着你。”
“那些让你受委屈，让你难过的人，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顾雪甄的泪流得更凶了。
小时候，她受了委屈，回来告诉父亲，父亲也是这般安慰她。
一定是父亲回来看她了。
顾雪甄呜咽着扑进面前之人的怀中，“爹爹，我好想你！”
廉重夜身子一僵。
顾雪甄尤不知自己弄错了人，只用力地抱面前之人，抽噎着倾诉所受的委屈，但酒意渐盛，她才说了几句，就口齿缠绵。
廉重夜回过神，低头看着怀中这个小醉猫，酡颜上还带着泪痕，鼻尖红红的，眼睛已闭上，不时抽噎一下，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想怜惜。
廉重夜抱住她，把她的脑袋扶向自己的肩膀，好让她靠着舒服一点。
顾雪甄以为她抱着的人要走，环抱着他腰身的手用了几分力，嘴里模模糊糊地叫道：“别走。”
“我不走，我会一直陪着你。”廉重夜哄着她，轻抚着她的肩膀。
顾雪甄嘴里又哼唧了几声，就不再言语，沉沉入睡。
听水榭很安静，安静得只听到顾雪甄均匀绵长的鼻子，还有廉重夜的一阵紧似一阵的心跳。
这是他第二次抱顾雪甄。
第一次是在府衙前面的茶馆中，当时因为贺云知，他没有什么感觉，只想着不能让她去看贺云知。
可今晚，只有他们。
她娇软的身子，身上的酒气中带着属于她的幽香，还有她紧紧抱着自己的手。
廉重夜身上也热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着。
他再一次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终是忍不住，头渐渐往下，薄唇印在她的额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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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醒来时，已躺在床上。
她侧过头，望着对面透着晶明天光的窗扇，半天没回过神。
她依稀记得，她心里烦闷，想去找母亲倾诉，但到了迦境庐没敢进去，就去了听水榭喝酒。
她在听水榭似乎看见了父亲，不对，好像是廉重夜。
她坐起来，手指摁着太阳穴，企图让如浆糊一般的脑子想起在听水榭看见谁。
文心听到动静，进来看见她起身，忙拿过衣裳给她穿上，“姑娘，都快到午时了，您可算醒了。”
顾雪甄一惊，“午时？”
“是啊。”文心笑道：“不过今日外头也没什么事要找姑娘，奴婢只是担心姑娘睡太久了，腹中饥饿。”
顾雪甄忙穿衣洗漱，问道：“昨晚谁把我送回来的？”
“是廉先生。”文心笑道。
顾雪甄接过她绞干的帕子，盖在脸上。
原来昨晚在听水榭看见的人是他。
那他是不是也看见了自己的失态？
顾雪甄蒙着脸，只觉得难堪。
文心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说道：“想不到廉先生看着文弱，把姑娘从听水榭抱回来，一口气都没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