绮霞端着一个红漆托盘,上面放着一壶酒,还有两样菜。
“你怎么进来了?”顾之寒不悦。
“姨娘说哥儿在山上辛苦了,不能饿着肚子睡觉,让奴婢给哥儿送点酒菜过来。”绮霞抬起头,含羞看着顾之寒。
烛光下,她唇上红艳艳的唇脂泛着光,引诱着人的目光。
顾之寒皱起了眉头,“我不饿,要睡了,你出去。”
绮霞转身把托盘放在圆桌上,又到床边来,掐着嗓子娇声道:“姨娘知道哥儿乏累,特意交代奴婢,等哥儿吃饱,给哥儿按揉筋骨,让哥儿松泛松泛。”
“哥儿若是不饿,奴婢就先给哥儿按揉筋骨。”
她说着,向他伸出了手。
绮霞靠近时,身上浓重的香味已让顾之寒不适,再陡然见她伸手过来,他吓得一个激灵,直接跳下床,高声叫道:“墨池!砚山!”
圆桌离床不远,顾之寒跳下床后,又向前冲了两步,撞到圆桌。
圆桌上的酒壶被撞到,滚落到地上,哐啷一声脆响,碎片四处飞溅。
墨池和砚山冲进来,眼前的一幕让他们惊呆了。
顾之寒站在桌边,气得脸色紫涨,张着嘴大口大口喘着气。
绮霞站在床边,脸色煞白。
她那红艳艳的唇在煞白的脸上,显得尤为突兀,乍然一看,仿似扮相没有扮好的戏子,戏又唱不好,被人轰下台。
丢人现眼,难堪至极。
“你们是如何当差的,竟然让她进来,还不给我撵出去!”顾之寒咬着牙,因太过气愤,声音都颤抖起来。
“是姨娘……”砚山刚开口,墨池忙打断他的话,对绮霞道:“绮霞,出去吧,别再惹哥儿生气了。”
绮霞羞愧难当,眼泪落下,哭着道:“是姨娘让奴婢过来的。”
“滚出去!”顾之寒指着房门怒道。
绮霞抹着眼泪,抽抽噎噎地跑出去。
门外的院中,站着好几个听到动静看好戏的丫鬟婆子。
她们见绮霞抹着眼泪出来,忙躲到暗处继续窥探,嘴里悄声议论着:“瞧她打扮成那样,八成是想勾引寒哥儿。”
“我听说,秋姨娘想让她做寒哥儿的姨娘。”
“怪不得她一直乔模乔样的,摆着半个主子的谱。”
“她倒是想,只怕寒哥儿不要她,年前她不也被寒哥撵出来过一次吗?”
“别说了,秋姨娘出来了。”
那几人噤了声,从暗处偷偷望着秋姨娘匆匆赶到顾之寒屋里。
“你这孩子,绮霞过来伺候你,你无端端地训她做什么?”秋姨娘劈头就指责顾之寒。
顾之寒已坐到寝室外隔间的罗汉床上,墨池和砚山在收拾里面的狼藉。
“绮霞所做的事,都是姨娘吩咐的吧?”顾之寒抬起眼皮,眼中渗着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