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祥低喝道:“你没看见廉公子还在诊脉吗?着急忙慌什么,没规矩,滚出去。”
少年不敢言语,耷拉着脑袋出去。
胡氏捏紧了手中的帕子。
廉重夜诊完脉,笑道:“嫂子是思虑过甚引发的肝气郁结,我开一副疏肝通气的药,嫂子喝完,再把心放宽就好了,身子自然就好了。”
“多谢。”胡氏向他道谢。
廉重夜出来给她们开药方,那个少年守在门口,廉重夜刚出来,他就问起胡氏的病情。
“无妨。”廉重夜安慰他。
顾祥不悦道:“廉公子要去开药方,你东问西问这些做什么,回头我自然会告诉你。这才一年,你的规矩怎么越学越差了?”
少年闭了嘴,涨红了脸,目光死死地盯着地上的石板。
廉重夜打着圆场,“他也是挂念母亲,情急所致,顾掌柜莫要苛责他。”
“二郎,你进来。”胡氏在里头叫道。
少年转身掀开帘子就进去,也没同廉重夜和顾祥打声招呼。
顾祥气道:“白白送去念了这么多年的书。”
他惦记还要去大宅上香,也不敢多耽搁,骂完就请廉重夜去正屋开了药方,让小厮去买药,自己和廉重夜赶回大宅。
路上顾祥给了廉重夜一锭银子作为诊金,廉重夜也没客气,收了起来。
他们进了大宅,顾祥刚要同他告别,廉重夜叫住他,“顾掌柜是不是有时心慌烦躁,夜尿频多?”
顾祥一怔,“是,廉公子如何知道?”
“我瞧着顾掌柜的脸色,气息,言语,倒是和看门的老秦有些相似,故而问问,他也是有这些症状。”
顾祥佩服极了,向他作揖,“廉公子不愧是宋御医的弟子,还请廉公子帮我开些药。”
“我给老秦开的药还有,待会我让石青送过去给你。”廉重夜笑道。
顾祥千恩万谢,目送着他的身影在转角处消失,才往小祠堂走去。
石青一直跟着廉重夜,好奇地问道:“廉公子,您不是说,给人看病开药务必慎之又慎,同样的病,不同的人,也得诊脉后才能开药方,为何您不给顾掌柜诊脉就直接把药给他?”
廉重夜淡淡一笑,“你自然得慎之又慎,我不用。”
“……”
石青觉得廉重夜这话是在嘲讽他医术不精,原想反驳,想了想,又无话反驳。
他只算半个学徒,自然是医术不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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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甄喝完汤药,回寝室补了唇脂,再出来时,顾雪窈,冯平和时安,沈雁,还有几个管事娘子已在卧雪轩外等候着。
“长姐。”顾雪窈过来向顾雪甄伸出手。
顾雪甄握住她的手,“走吧。”
她们往迦境庐去,冯平他们跟在后面。
一路过来,屋檐的红灯笼,门窗上的红剪纸,丫鬟婆子往各处添置花卉糕点果碟,伴随远处的炮竹声,处处都是新正即将到来的气氛。
只是,这种热闹的气氛到了迦境庐前,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