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顾老板，你没事吧？”沈慕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事。”顾雪甄抬起头，堆笑道：“这首曲子弹得甚好，倒让我想起一些陈年往事，让你们见笑了。”
她有些狼狈，又暗恼，为何不经意地想起贺云知时，总会在人前失态。
她羽睫轻眨，想掩饰方才的失态，但眸底尚未褪尽的红意，还是流露出素日罕有的怅然和落寞。
廉重夜盯着她眼中的那点红意，那双沉黑的眼眸浮现疑惑和惊讶。
听《凤求凰》想起往事落泪，沈慕白不笨，他知道是顾雪甄是为情所伤。
他给顾雪甄夹了一块牛乳糕，意味深长道：“往者不可谏，来者犹可追。顾老板是聪明人，又何苦让往事困住自己？”
“我只是想起年少时的无忧无虑罢了，如今诸事繁多，再不能似年少时那般了。”顾雪甄笑道。
虽然沈慕白说得对，但她岂能承认。
沈慕白哈哈大笑起来，“是我多思了，该罚！城外的静观寺梅花开得甚好，罚我请顾老板去那里赏梅可好？”
廉重夜从温茶盆中拿起热水温着的茶壶，给顾雪甄添茶，“表姐，喝点热茶，你的身子可不能受寒。”
沈慕白瞥了他一眼。
顾雪甄对沈慕白道：“沈老板又不是今日才认识我，我在新正前几时有空赏梅？”
“是我浑忘了，顾老板是个大忙人。”沈慕白笑道：“待我去了静观寺，折几枝梅花回来给你，也算是你赏梅了。”
“多谢。”顾雪甄笑道。
她惦记着胡氏去见二麻子一事，同沈慕白又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回到顾家大宅，廉重夜跟着顾雪甄走过穿厅，就见顾雪昭迎面走来。
“长姐，方才吴娘子来问我新正家宴一事，我拿不定主意，去找你，文心说你和廉公子出门了。”
顾雪昭往后面的廉重夜望去，他身上的旧斗篷让她一怔。
“何事拿不定主意？”顾雪甄问道。
廉重夜向她们道：“表姐和二姑娘有事，我先回深柳居，晚些我熬好了药，再送去给表姐。”
“好。”顾雪甄随口应道。
廉重夜和石青往深柳居走去，待转过弯，廉重夜状似无意地问道：“表姐和清风茶馆的少东家，来往似乎很亲厚。”
石青回道：“我家老爷还在世时，同沈家老爷来往亲厚，所以大姑娘和沈家公子也来往亲厚。”
廉重夜笑问道：“既如此，沈家老爷和顾老大人没有给他们定亲吗？”
石青也没多想，“大姑娘原来订过亲的，是京城贺家，但不知为什么后来没成。”
京城贺家。
廉重夜陡然想起，在百味楼前，贺云知站在店门口，一直望着顾雪甄。
“你打听这些事做什么？”石青纳罕道。
“今日和大姑娘在茶馆同沈公子聊天，觉得沈公子此人甚是有趣，所以问问。”廉重夜平淡地回道。
石青笑道：“沈公子着实不错，与大姑娘算是青梅竹马，我们都想着，若是哪一日，大姑娘和沈公子能成就好了。”
廉重夜含笑听着。
“廉公子，且等一等。”两个婆子从后面小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