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香气有些冲鼻,但吸入鼻中,凉凉的,压下了涌到喉咙口的恶心感。
她睁开眼睛。
廉重夜拿着一个小瓷瓶放在她鼻子前,那股令她舒适的香气就是从瓶子里逸出。
“这是?”顾雪甄往旁边挪开一点。
“我有时毒性发作,会头晕目眩犯恶心,师父给我做了这个药,难受时嗅几下,就能缓解。”
他继续把小瓷瓶递给她,“表姐,你多嗅几下。”
顾雪甄接过小瓷瓶,抵着鼻尖,深深吸了一口。
廉重夜又道:“待会儿回到家中,我给表姐看完病,表姐就好生歇一歇吧,再紧要的事,也没有身子紧要。”
瓷瓶的香气闻着舒服,廉重夜的声音听着也舒服,她眩晕感淡了些许,声音不由软了下来,“好。”
廉重夜的目光一凝,注视着她片刻,再移开时眸底藏了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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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顾家大宅,顾雪昭和昆仑在穿厅前等着,顾雪甄和廉重夜刚踏进大门,顾雪昭就迎了过来。
“长姐,听说外头生乱,你们又在外头,我很担心,你们再不回来,我就要叫昆仑去找你们了。”
她说着话,眼睛往顾雪甄身后的廉重夜看去,仔细打量一番,见他无事,蹙着的细眉舒展了。
“我们无事,是官府张贴海捕文书引发的骚乱。”顾雪甄回道。
她踏上穿厅石阶时,突然眼前一花,忙定住身子不敢再动。
昆仑一个箭步就到她身边,挡住廉重夜想要伸过来的手。
他托着顾雪甄的手臂,紧张地问道:“大姑娘的脸色怎这么白?”
廉重夜收回伸到一半的手,抬起眼帘,昆仑高大的身影在他眼中落下一片阴影。
另一侧的沈雁也扶住了顾雪甄,“大姑娘不舒服,今日撑了一日。”
顾雪昭这才注意到顾雪甄苍白的脸,她忙道:“你们快送长姐回房。”
沈雁把顾雪甄背回卧雪轩,文心和宝言吓了一跳,忙过来跟着扶住。
顾雪昭让她们把顾雪甄扶到床上,又让云舒去传话:“大姑娘车马劳顿,身子乏累,廉公子说大姑娘得好好歇息,家里的人不许吵闹喧哗,打扰大姑娘歇息。”
云舒领命飞快出去。
两个小丫鬟趴在门口,神色惶惶地望着屋里的忙乱。
沈雁出来让她们再去生一盆炭火进来,叮嘱她们:“记住,外面的人问起大姑娘,就用二姑娘的话来回。”
一个小丫鬟小声问道:“沈姐姐,廉公子不是还没给我们姑娘看病吗,二姑娘怎就说我们姑娘是车马劳顿,那万一不是呢?”
文心出来灌汤婆子,刚好听到小丫鬟的话,她曲指弹了一下小丫鬟的额头,“二姑娘是防着秋姨娘那起子人,她们是巴不得我们姑娘生病,好借题发挥。”
“我懂了。”小丫鬟揉着额头去生炭火。
顾雪甄躺到床上,盖了了两床被子,还是冷得发抖。
文心在她的脚底塞了汤婆子,往她手里也塞了一个,她身子才有些暖意。
顾雪昭坐在床边,抚着她的头发,温言道:“长姐,廉公子回去拿药箱了,一会儿就过来给你看病,你先睡一会。”
顾雪甄已无力回应她,阖上双眼昏昏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