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后,顾雪甄喝了姜枣茶便睡下。
江东府在南边,没有炕榻,只在床前放着一个炭火盆。
炭火一如既往地烧得极旺,被子下还有汤婆子,但不知为何,顾雪甄还是觉得总有一股寒气不知从哪里钻进来,让她身上又开始发冷。
她蜷缩着身子,裹紧了被子,望着床前的炭火盆,思量着时安告诉她的话。
炭火映在她眸上 ,跳跃出几簇小火焰,渐渐熄灭,文心进来添新炭,小火焰又重新跳跃起来。
“大姑娘,子时末了,您睡吧。”文心劝道。
“好。”顾雪甄虽答应着,但文心离开后,她还是睁着眼睛望着炭火盆,脑中思绪纷杂,天将亮时才睡着。
次日,顾雪甄醒来,便觉得头重鼻塞,她撑着坐起,眼前一阵眩晕。
她靠着床头坐了会儿,缓了过来,叫文心宝言进来。
文心拿来衣服伺候她穿着,“方才沈姐姐来了,问得姑娘还在睡觉,去不为斋了。”
是了,今日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顾雪甄让文心加快动作,忙忙地梳洗,吃了两口梅花汤饼,就去不为斋。
时安也在不为斋,顾雪甄一进来,他便道:“大姑娘,昨晚我想过了,江东府的两家店铺,我们也得查过,看看是不是也和顾祥勾结在一起了。”
顾雪甄道:“我也正有此意。”
她坐下,抱着小手炉,缓声道:“昨晚我也想过了,我想这般做。”
顾雪甄把想了一夜的谋划告诉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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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柳堂。
廉重夜早早就起来,在屋廊下来回踱步。
深柳堂前面有个小池子,池畔遍植柳树,因此得名。
但眼下是寒冬,柳叶早已凋落,只剩光秃秃的柳条垂着,看着有几分萧瑟之意。
一个小厮拎着食盒过来,是冯平安排来帮他的,叫石青。
“廉公子,我以为你还未起来呢,早知道我就早点送早饭过来给你了。”石青远远便笑道。
“我早起惯了,起来走走,还不觉得饿,辛苦你了。”廉重夜客气地回道。
石青走进正屋,把食盒里的吃食拿出来摆在桌上,“二姑娘说了,南北不同,也不知这些饭菜是否合廉公子口味,若是不合口味,廉公子尽管说,不必客气。”
廉重夜扫了一眼桌上精致的蒸饺儿,小包子,糕点,还有甜粥,汤饼,忙道:“这太丰盛了,有劳二姑娘费心了。”
他只拿过汤饼吃着,随口问道:“大姑娘起来了吗?”
“起了,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听见沈姐姐让车夫准备马车,大姑娘要出门。”
廉重夜一怔,“她身子不舒服,怎还要出门?”
石青疑惑道:“我们没听说大姑娘说身子不舒服啊。”
廉重夜垂下眼眸,喝了两口汤饼,就说饱了。
石青收拾东西退下。
廉重夜在廊下走了两圈,便出来了。
刚出深柳居,迎面就看见顾雪昭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