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默契地不再提起姜御医之事,刻意找一些轻松的话头。
苏姨母拿出许多东西让她带回江东府,堆了半个炕榻。
顾雪甄哭笑不得,“姨母,这些家里都有,您不用给我。”
苏姨母从一个匣子中,拿出两只嵌玉花红蓝宝石双珠金簪子给她看,“这两支簪子,你一支,雪窈一支,我原想等你们成亲时再送给你们,今日你回去,就顺便带回去。”
她说着眸底微红,合上匣子塞到顾雪甄手中,飞快地转过身子,假意去翻找其他东西。
顾雪甄没有再推辞,双手捧着匣子,向苏姨母躬身行礼,“多谢姨母,待雪窈出嫁之日,我一定会亲手给她戴上这支簪子。”
有个管事娘子在暖阁门边向里边探头。
林氏看见,叫她进来:“有事就进来说。”
那管事娘子忙进来,“夫人,出事了。”
苏姨母一惊,转身紧张地盯着她,“是老爷他们出事了吗?”
“不是不是。”管事娘子忙摆手,“是宫里出事了。”
她压低了声音,“奴婢刚才同采买出去,城里都乱了。”
“听说昨晚冥王进了宫里,向皇极殿的匾额射一箭,箭上还挂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什么窃位者,做贼心虚,还有什么要圣上去不咸山,决一死战。”
“城里好几处热闹的地方,也贴着这样的字。”
“现在外头到处都是虎贲军,大理寺和京兆府的人。”
顾雪甄和苏姨母等人听得大骇。
但管家娘子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她们如被人定住,唯有双眼因恐惧而瞪圆。
“洪常侍昨晚被冥王杀了,就在宫里,据说脑袋被砍了下来,只有一个面具留在脖子上。”
“冥王在洪常侍屋里的墙上,用血留下要把洪常侍的脑袋,丢到不咸山的天池里喂鱼的话。”
苏姨母好一会才回过神,直拍着胸口,“老天爷啊,这冥王也太胆大妄为了,他们这是在同圣上叫板呢。”
顾雪甄问那管家娘子,“这些消息可是真的吗?”
管家娘子道:“奴婢可不敢扯谎哄夫人,满京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两件事呢。”
“夫人,老爷回来。”廊下的丫鬟进来回禀。
她话音刚落,宋修谨就进来了。
“甄儿,你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就出城。”宋修谨径直对顾雪甄道,他坐在炕榻上,微喘着气,掏出素帕擦着额头上的汗。
苏姨母虽知顾雪甄要早点离开京城,但没想到这么快,不禁一愣,“这么快?吃了午饭再走吧。”
“趁现在很多人要出城,让甄儿跟着出去,不然再晚想要出城就难了,我让三郎去准备马车了,你让人把甄儿的东西搬到马车上。”宋修谨说着。
苏姨母回头吩咐了丫鬟婆子,又问道:“宫里如何了?”
“圣上暴怒,昨夜上值的虎贲军,内侍监都被罚了,虎贲军的李将军正在宫里严查,京畿大营的郭将军也准备带人马赶往大咸山。”
丫鬟端来茶,苏姨母拿给宋修谨,他连喝了两盏。
苏姨母问道:“宫里严查,你怎么能回来?”
宋修谨看了她一眼,笑道:“圣上让我同郭将军一起去大咸山,做随行军医。”
苏姨母腿一软,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