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抬脚就往他腿窝子踢去,夏嘉礼一个不防备,扑通就跪了下去。
他又惊又怒,刚想爬起来,昆仑只一手摁住他的肩膀,他就动弹不了。
“你松手。”夏嘉礼怒道。
昆仑非但没有松手,手上反而使了劲,只一息的工夫,夏嘉礼便白着脸惨叫:“疼,快松手。”
沈雁让伙计搬来两张椅子给顾雪甄和宋临川坐下,又拿来加了炭火的小手炉给顾雪甄暖手。
顾祥神色惶惶,“东家,他毕竟是哥儿的表舅,还望东家给哥儿面子。”
顾雪甄不言语,只垂眸看着小手炉上的如意图案。
站在旁边的沈雁冷笑,“顾掌柜,素日哥儿见了大姑娘,都会行礼问安,夏嘉礼见了大姑娘不知行礼请安,莫非他比哥儿还尊贵?”
“他不懂规矩,昆仑教他规矩,顾掌柜竟如此心疼!顾掌柜几时同夏嘉礼这般亲厚了?”
沈雁的质问让顾祥心底冒出阵阵寒气。
他是想和夏嘉礼交好,向顾家来日的家主示好,但心底偷偷摸摸想,和被人宣之于口不一样。
尤其是当着大娘子的娘家人说出来。
他到底是生意人,一眨眼的工夫,他已衡量出利害,并做出了选择。
他向顾雪甄拱手低头,“是小人糊涂了,请东家责罚。”
夏嘉礼还在惨叫,昆仑的手劲实在太重,他鼻涕眼泪一起流着,哀求道:“骨头要碎了,求你快松手。”
顾雪甄向顾祥往旁边摆手,顾祥会意,退让到一旁。
“知道如何给大姑娘请安了吗?”昆仑逼问夏嘉礼。
“知道知道。”夏嘉礼忙不迭的应道。
昆仑松了手,夏嘉礼再不情愿,也只能向顾雪甄拱手作揖,“大姑娘好。”
顾雪甄抬眸看他,“听闻你博学多识,因家宅中种有树木,是为困,不吉利?”
提到这个,夏嘉礼又神气起来,“当然,家宅为口形,当中有木,不就是困字吗?”
“那住在家中的人呢?”顾雪甄平平地问道。
夏嘉礼一愣,旋即脸色紫涨。
一直未说话的宋临川憋着笑问道:“夏嘉礼,你博学多识,一个口字,当中有人,是什么?”
夏嘉礼哪里敢答话。
旁边早有伙计在掌中写了出来,惊呼出声:“是囚字。”
何晋鄙夷道:“家中有木不吉利,那家有人更不吉利,夏嘉礼为何还要住在家中?”
围观的伙计哄笑起来。
顾祥再一次仔细看何晋,终于想了起来,眼中顿时闪过惊惶之色。
顾雪甄把他找来,是要接替自己的位置吗?
台阶下的夏嘉礼头都要低到地上去了。
顾雪甄又问道:“方才我进门听到你说牝鸡司晨,惟家之索,你博学多识,告诉大家这句话是何意?”
夏嘉礼的小腿开始发抖,一句话都不敢说。
“大姑娘问你话,你聋了吗?”昆仑喝问他。
夏嘉礼身子大大地颤抖了一下,支支吾吾:“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