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的脸上蒙着一块棉布,闻着孩子身上浓重的酒味儿,蹙着眉头说道,“孩子发热可以用温水擦拭身体,不要抹酒,不仅会伤害孩子娇嫩的皮肤,还有可能引起中毒。”
那妇人满脸惊讶。
“啊?还这样?我祖祖辈辈都是这么传下来的,还以为酒顶用哩。”
楚月一边给孩子检查身体,一边淡声回答,“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有时候也不一定就是最顶用的,成人发热抹酒都还需要谨慎哩,何况是孩子?”
那妇人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那我这孙儿,要不要紧?”
“回去之后给他多喝温水,多用温水擦拭身体,银翘散每日一剂,一日三次,先服用三日看情况,家里有艾的话,每日燃了在屋里熏一熏,避免其余人感染。”
她说着,从一旁包好的药包中拿出了三副药递给妇人。
那妇人接过药,忙感谢道,“多谢星河媳妇,不知这药需要多少钱?”
“都不是多贵重的药材,三服药总共六十文,灶房里熬了预防伤风的汤剂,两文钱一碗,我家里每个人都喝了,你们要是害怕感染的话,也可以花两文钱喝上一碗。”
两文钱完全就赚不到钱,主要是怕流行感冒波及到更多人,到时候药材不足,死的人多了,恐怕会爆发更严重的瘟疫。
那妇人掐着手指头数了数。
“我家里大小老少总共十三人哩,每人一碗汤药,岂不是得花上二十六文钱?”
楚月并未强求。
“汤药熬的不多,喝与不喝都是自愿。”
那妇人一听,忙点头说道,“那成,汤药我们一家先不喝,先给我小孙子拿了药回去喝了看看效果。”
楚月指向一旁的陆星安。
“将药钱结给星安就成了,下一个。”
一整个下午,楚月都在忙着看诊,生病的人包括四叔家的陆晓伟,大伯家的木头和二伯家的小孙子东东,童叟无欺,虽然是亲戚,却也全是算了药钱的,只是汤药却没收他们的钱。
灶房里,云翠荷熬的第二锅汤药也喝了个干净,总共收了六十文钱。
而楚月这边,陆星安数了数,一千零五十文。
望着只能勉强应付三两日的药材,楚月望向一旁的陆大贵,“大贵哥,明儿你可否往县城跑一趟?”
陆大贵不解。
“去县城作甚?”
“帮我去县城的庄记药行进些药材回来,也不用往家里拖,就放在镇上的铺子里,那铺子不是修葺的差不多了么?到时候你将那些药材放在二楼的小屋子里,放进去之后就上个锁锁着,待做完这两日的工,便结了工钱让那些梓人先回去。”
陆大贵忙点头。
“成,这事交给我。”
楚月想到什么,便又提醒道,“去了之后,你就报陈记药铺陈掌柜的名儿,他该会给你个公道价的,回头将进价记录下来交给我就成了。”
如今流行感冒没有大面积爆发引起官府的注意,买药材应当要便宜许多,再过些时候,怕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药材了。
且不说药材商会不会提价,就是不提价,也会被别有用心之人收走发国难财。
陆大贵得了楚月的吩咐,便先背着铁蛋回家去了。
楚月揉了揉太阳穴,洗漱一番正想去房里休息,大伯家的陆长金上门来了,满脸焦急的拉着楚月的胳膊便往外跑。
“弟妹,你快随我去瞧瞧你堂嫂,她这会腹痛的直冒冷汗,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