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自己的手心哈出一口白雾,随后搓了搓,“娘,相公今儿会不会不回来了?”
“这会还没回,怕是在县城耽误了吧,在那里休整一夜也好,赶夜路不安全哩,你也别总在外边看着了,外头冷,莫要着凉了,他们要是回来的话,总会到家的。”
倒不是云翠荷不担心,只是到了她这个年纪,比楚月沉得住气而已。
“哎,好。”
楚月有些失望的掩上了房门。
她洗漱完之后,烧了炕便上床睡觉了,往常习惯了抱着陆星河的胳膊入睡,今日没有他在身旁,倒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了。
也不知道翻到什么时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只是炕里头塞的炭火燃尽之后便熄灭了。
陆星河在身旁的时候,他身上热量大,没了碳火,她倒也不觉得冷,今日碳火熄灭没一会,楚月便瑟缩在被窝里发抖,中途被冻的迷迷糊糊醒了好几次。
第二天是陆玉芳及笄的日子。
楚月起了个大早,只是早间起来的时候,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
吃早饭的时候,云翠荷见楚月面色不好,面带关切的问道,“月月,你昨儿晚上是不是没睡好?”
楚月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是,突然一个人睡,有点不习惯。”
云翠荷笑了笑,“吃了早饭,你便烧了炕去睡个回笼觉吧,星河他们在县城休息了一夜,今儿应该会早一些回来,玉芳的及笄你四叔想来不会错过,等会他们回来了,我再喊你一起去老宅。”
楚月点头,早晨强迫自己喝了几口粥,便硬撑着烧了炕躺床上睡觉去了。
陆星河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巳时末。
骡车进了院子,便只见三个小萝卜头和云翠荷,不见楚月的身影。
陆星河跳下骡车,将昨日卖菜的钱交给了她。
“娘,这是昨儿卖菜的钱。”
云翠荷在手里掂了掂,“这样重哩?”
“县城卖价高,便在那里滞留了一夜,不过收益可观。”他四处一望,“月月呢?”
往常哪怕只出门一小会,回来的时候那小丫头都会迎出来,今儿倒怪了,自己隔夜才回,却不见她的人影。
云翠荷一指屋子的方向,“早晨起床的时候,我见她脸色不好,便让她去睡个回笼觉,你去叫她起床吧,咱得去老宅了。”
陆星河说完,便往屋里去了。
云翠荷从钱袋子里数出三十文钱交到了陆大贵手中。
“大贵,你跟着星河也辛苦了一日,这钱算是工钱,今儿我们怕是不能包你和铁蛋的饭了,玉芳今儿个及笄,我们一家都得去老宅哩。”
陆大贵望着手里的铜板,咧嘴一笑。
“没事,婶子给了这样多的工钱,我们回去吃也是一样的。”
他说完,将空了的箩筐和背篓放去了厨房之后,卸下骡车,将骡子牵去了猪圈里,又往食槽中放了饲料,便领着铁蛋回家去了。
陆星河轻手轻脚的进了屋,便见楚月背对着他睡在床上,身子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看着好似很冷一般。
他眉头微蹙,走上前,伸手抚上楚月的额头,只觉得手心滚烫不已。
小丫头果然发烧了!
陆星河的眸子里闪过慌乱,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
他走出屋,望向云翠荷,“娘,你领着星平星安和小竹去老宅吧,月月发烧了,我要在家照顾她。”
云翠荷一惊,心底有些自责,“发烧了?早晨见她脸色不好,我还以为她是没睡好哩,要不要去找个大夫来给她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