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来家里了。”楚月笑着跳下骡车。
王雪兰面上带着一丝焦急,望见楚月,忙拉着她就往山下跑。
“星河媳妇,你快随我去一趟。”
楚月没有将王雪兰挣脱开,她从未见老人家露出过这般神色,怕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奶,发生何事了?”
“你大伯家的木头病了,烧的迷迷糊糊哩,村里有人说是鬼上身,你大伯母正寻思着找人做法,我琢磨着这事不对,就来寻你了。”王雪兰边走边说道。
木头是大伯家的孙子,今年四岁,楚月是见过的。
“烧的迷迷糊糊与鬼上身有甚关系?最近的天骤冷骤热的,怕是着凉引起的吧?”
王雪兰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懂医,自是能知道缘由,那些个乱嚼舌根的人就是大老粗看佛经,没得害了人家性命,关键你那大伯母也是个蠢的,竟还信了他们的鬼话。”
楚月了然,毕竟是一家人,今儿这事她怕是逃不开了。
没一会,两人便来到了大伯母家里。
院子里,一个老婆子正拿着一张黄色的纸在那里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嘀咕着什么。
四岁的木头被人摆在院子里,身下垫着稻草桔梗,身上裹着薄被,小脸通红,他娘许氏依偎在大堂哥怀里哭的眼睛红肿。
随着老婆子的念念叨叨,木头开始抽缩起来,众人见了,忙起哄。
“真是鬼上身哩,快看,木头在发抖了,该是那鬼要从他身体里出来了。”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众人纷纷后退,生怕从木头身体里出来的那“鬼”缠在自个儿身上。
那婆子念叨了好一阵,便将符纸在香烛上点燃,化在水里,随后指了指面前的那碗水,“行了,将这碗符水喂下,他就能好了。”
田春燕端着那碗水就要去给木头喂下,王雪兰却赶忙拉着楚月进了院子,“田氏你住手!”
田春燕瞅见王雪兰,明显的愣了愣,“娘,你怎的来了?”
王雪兰指着她骂道,“你瞧瞧你干的什么混账事?木头病了不找大夫,找这么个神神叨叨的婆子做什么?”
田春燕丝毫没有意识到自个儿的错误。
“娘,我这不也是为着木头好么?他这是鬼上身哩?您没瞧见他都开始抽搐了,我还是赶紧将这碗符水给他喂下吧。”
“你如果想害他的话,尽管喂!”楚月的声音适时响起。
田春燕愣住了,“星河媳妇,你这是说的什么混账话?我怎么会害了木头?我可是他亲奶。”
楚月来不及和田氏多争论什么,赶忙蹲下身将木头领子上的扣子松开,随后让他侧躺在地上,一手还微微将他的脑袋托起。
“奶,快去帮我拿根筷子来。”
王雪兰赶忙往厨房跑去。
楚月将筷子咬在木头的嘴里,“奶,您帮我拖着木头的脑袋。”
王雪兰赶忙照做,楚月的手得了空闲,忙掐了木头的人中穴和合谷穴,又窝着手掌在他后背用力一拍,“哗”的一声,木头吐出一大口浓痰之后,慢慢停止了抽缩。
周围看热闹的人见了,面面相觑,瞧这模样,星河媳妇还真有两下子呢。
“王婶子,你家孙媳妇儿可真厉害哩。”
自家的人得到夸奖,王雪兰只觉得面上有光,当即望着那人回道,“星河媳妇可是正经拜了师父学过的,自然是有两下子。”
半坡村能有个大夫,这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事儿,往后有个头疼脑热的,也不用大老远跑去隔壁村儿找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