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请进吧!”
虞小幸大步进了衙门,到了前厅,江庭硕抬手示意她落座。
“江大人不必了,小民说几句话就离开。”她站定,环顾一圈儿四周确定没人之后,才从怀里拿出账本递到他面前。
“这是?”
“江大人看过便知。”
江庭硕接过账本,翻开之后,眼底逐渐染上一层愠怒,待他潦草将整本账本翻阅完后,整张脸上便布满了怒火。
他出生在京城,从小接触的人无非就是同窗、夫子,五湖四海的学子,大家高谈阔论,说的也无非是自己的抱负。
十来岁的学子,正是一腔热血的时候,都梦想着发挥自己的才能报效朝廷。
但昨天刚到任,就给了他一击,先是老汉拦轿告到他面前,后是发现那些衙役根本没有把他太当回事。
如今看着手里的账本,这些个吃朝廷俸禄的官差,个个又吃又拿贪污受贿,当真是大祁的蛀虫啊!
“岂有此理!”他一拳捶在桌角,顾不得被磕破皮流着血的手,随即又问:“虞姑娘哪里得到的账本?”
“我只是受人所托,江账本交给江大人,至于账本是哪里来的,我也不清楚。”
她不想解释太多,也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之前的那些事情,便随便找了个借口。
她不怕谎言被拆穿,毕竟石柱他们自己做的亏心事,是不会主动说出去的。
听她这么说,江庭硕也没有追问,只严肃道:“多谢虞姑娘了,本官定会严肃整顿,重整一个公正廉明、为民服务的县衙。”
“那我替栗县的百姓咸谢过江大人了,有您这样的父母官,相信百姓们定会安居乐业。”
今天的江庭硕言语表情都正常了许多,不似昨日,他拱手谦虚道:“借虞姑娘吉言。”
正说着话,王垒进了大厅。
“大人,郎中说胡蓉的情况不好,怕是……”
胡蓉便是昨天从回春堂搜出来的女子,江庭硕将他们父女二人安排在县衙,还请了郎中给看病。
奈何她身上的伤太多,且很多都是内伤,尽管郎中已经救治了一天一夜,但目前情况仍旧危急。
“早上不是说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吗?怎么回事?”
“听郎中的意思是大出血了,止不住,这会儿人已经快没了。”
江庭硕有些着急,这是他上任后处理的第一个案子,若人没了,多少对他都是打击。
虞小幸本欲交了账本就走的,此时听说那姑娘性命攸关,作为医者她无法袖手旁观。
“人在哪里?可否带我去看看?”
江庭硕此时才想起来她也是个大夫,虽然对她的医术并不多信任,毕竟那么年轻,又是个农家女子。
但在这危急时刻,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就让她去看看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人在后院儿,王垒,带虞姑娘过去。”
王垒立马道:“虞姑娘请。”
后院儿不远,待虞小幸进了房间之后,就见昨晚那女子躺在床上,郎中在一旁施针,床单上却洇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