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尽管程母和两个孩子都瞒着程少凛,但他还是知道家里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
院子里的动静他听不到,但是堂屋门被踹却是听的一清二楚。
从兄妹俩的口中,他已然知道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程少凛哑然。
这个女人只不过是母亲作主娶回来的,他们也只不过相处了几天,谈不上什么感情,甚至有几次,他还因羞愤想要掐死她。
但是这几天,虞小幸对他的付出,他看在眼里也记在心里。
他是个有血有肉的男人,如今她身陷麻烦,如何不担忧!
她女人怎么这么愚蠢,宁愿自己涉险,也要周全他们这一家人,她才嫁过来一个月,这一家人都是拖油瓶,何苦呢!
他怪她蠢,但更怪自己无能。
若是半年前,他很轻易的就能护住她,绝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可现在,自己只能躺在床上替她担忧。
程少凛闭上眼,各种情绪参杂在一起,如巨浪般在胸口翻涌,喉间酸涩,一行清泪自脸颊滚落。
“程叔叔,您别太担心了,程奶奶已经去想办法了。”允霜一边安慰他,一边给他擦掉眼泪。
程少凛猜到母亲去找江老太太了,但这也未必管用。
虽说江老太太是官宦家眷,但江远泽毕竟是在京城为官,天高皇帝远,一个县令往往是地方上的土皇帝,不一定会卖她这个面子。
果然,程母回来了,面色灰败,带回来的消息和程少凛想的一样。
见儿子已经知道了,程母也就不再避着他。
“你千万不要怪小幸,她那次是被人推下山崖,才去报复石家人的。”程母担心儿子觉得虞小幸给家里带来了祸患而责备她,毕竟小两口现在还没感情。
程少凛并没有这种想法,他反复的想着这几天和虞小幸相处的点点滴滴,又想着她现在不知身在何处,遭遇到了什么危险。
忽地,他心中冒出一个念头:她会不会就此离开?
她原本就与他想的不同,会医术,胆大,漂亮且充满活力。
她这样一个鲜活的女子,有什么理由耗在这个家里呢?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想到这里,喉间的酸涩蔓延到了胸腔,难过的同时,又替她开心。
他不说话,一屋子的人也陷入了沉默,这个千疮百孔的家,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却仍然在泥潭中挣扎。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沉默。
程母袖口拭了拭眼角,才起身去开门。
“请问这是程少凛程公子家吗?”一个陌生女子笑意盈盈的站在门口。
“是的,你是?”
“我叫玉泉,是江家的丫鬟,虞姑娘让我给您带个信,她一切安好,大约晚上就能回来,让您不要担心。”
“她在哪?可有危险?那些人欺负她了吗?为什么要晚上才回来?”一听是儿媳的消息,程母登时激动起来。
“程夫人放心,虞姑娘一切安好,至于为什么晚上才回来,到时候您问她就知道了。”
见她这样说,程母也不好意思再追问,总之儿媳现在是安全的就好了,其他的等小幸回来再说吧!
“那多谢玉泉姑娘了,进来喝杯水吧?”
“不劳您麻烦了,我回去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