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桃,你能不能别问了,我怎的知晓梁凤儿如何知晓的,我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还有,现在你不是更应该担心你自己吗,我是真的会杀了你的。”
她没有开玩笑。
如果赵蛮没有出现,她一定会杀了这个男人的。
玉桃不仅没有慌张,而且还谈定的问了句,“你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杀意?我没有得罪过你吧?不过,若是我家主子得罪你了你可以杀了我,不过,杀了我之后,你就不可以再去找我主子的麻烦了哦。”
这?
岑雪真的要被玉桃气死。
在死亡面前,他居然能淡定的说出这么些个话来?
“你真不怕死?”
“不怕。”
“你?”
岑雪泄气,“好吧,那我说,你家主子没有得罪我,而是我看不惯你们的玉罗轩,那种地方,怎的能出现?而且,还出现了那么多?”
玉罗轩她是知晓的,在凤京也有四五年的时间了,她也曾经去玉罗轩里用过饭,做得不错,很好吃,她一直也将玉罗轩当成普通的酒楼来看待,直到梁凤儿告诉她玉罗轩是干什么的,而且梁凤儿还亲自带她去玉罗轩看了。
窗户关闭着,可是依旧能够透过缝隙看到里头的一点情况。
一个长相俊美的,不输世家公子的小倌人,正衣衫半敞的伺候着一个肥如猪的妇人,那子十分年轻,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可是那肥妇人,少说也有三十来岁,他是怎么下得去手的啊?
更让人不能直视的是,那妇人说,让他用深情的眼晴看着她,喂她吃糕点,还要唤她的乳名,那男子居然什么也没说,真的就照做了。
看得她想吐。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世间还有比青楼楚馆还要下贱的地方。
梁凤儿说,这玉罗轩就是赵蛮的,而且还不止这一家,整个东齐国,几乎每个繁荣点的州县都有玉罗轩,生意还特别的火暴。
“如此下作,如此丢人的事情,你们是怎么做得出来的?”
“玉罗轩它,它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所以,不是赵蛮得罪了我,而是赵蛮的玉罗轩不能存在,如果赵蛮可以将玉罗轩改成正经的酒楼,那,那我也可以饶了她。”
岑雪根本不知道,她之前遇见的“王爷”,她之前求“王爷”救她父亲的那个人,也是她嘴里下贱的,不应该存在的玉罗轩的主人,赵蛮。
玉桃没有说话,只冰冷的目光看着她。
“怎么,我说得不对?”
玉桃摇头,“如果,真是你看到的那样,那就是对的,可事实事,事情绝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所以,你是错的。”
呵,岑雪不信。
玉桃道,“主子曾说过,我玉罗轩绝不做那种皮肉生意,主子对这世间的女子只有疼惜,没有任何的伤害,哪怕是这个玉罗轩,它也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女子的事情。”
玉桃又道,“你所说的那个肥如猪的妇人,我知道,可你知晓,她经历了什么吗?你又凭什么只一眼就断定小倌和那妇人是错的呢?不知全貌,你却在这里断章取义,你又觉得,你是对的吗?”
这?
岑雪反而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玉桃说,那妇人年近三十,身着锦衣华服,如今的身份是一位后宅的高贵夫人,可是谁也不知晓,她曾经也只是个普通的农妇,而且还是个有相公,有儿子的美满的女人。
可谁知,她被人看中,那人杀了她的相公和儿子,将她困在身边百般的折辱,她恨意滔天,为了给相公和儿子报仇,她假意屈迎。
直到十五年后,她终于将仇人杀了。
“那一日,是她十五年前死去儿子的生忌,她思念儿子,思念亲人,想着如果不是那男人,她一定是个幸福的女人,而她那肥胖的身材就是为了毒死那仇人的结果,仇人很谨慎,每样东西都要过了她的口才吃,她只能笑着吃完所有的有毒的酒菜,他死了,她的身子也毁了。”
她不是胖,是中毒了。
“岑小姐,这是你没有想到的吧?”玉桃讽刺的看着她。
岑雪脸色惨白,她当然没有想到,她怎么会想到一个女人背后还会有这样的故事呢?她只相信眼前看到的,可是,眼见的也不一定为实。
玉桃又接着道,“而那小倌人,生得很像她死去的儿子,她儿子虽然死了十五年了,可是她怀里还有她孩子儿的小像,每当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她便会拿出来看看,咬着牙,坚持下去。”
“还有,那小倌人没有敞开衣襟,他喂那妇人糕点,是因为她的儿子小的时候就爱这样给她喂糕点,还有,那不是她的乳名,而是她十五年前的名字。”
岑雪听到这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玉桃呵呵一笑,“所以,你觉得,我们玉罗轩真的不应该存在吗?你又可知,若不是那小倌人,那妇人那夜就准备去见她十五年前的儿子和相公吗?你难道不知道,那妇人将小倌人带走了吗?你不知道,她认了那小倌人为义子吗?所以,你就是以你看到的,而要毁掉那个妇人和小倌人吗?岑雪,做人,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岑雪真的没有想过,事情会是这个样子的,也没有想过,那所谓的不堪入目的背后,居然会是有一个这样悲怆的故事,索性,这个结局不算很坏。
玉桃又道,“你又可知那小倌人故事?”
岑雪脱口而出,“他能有什么故事?他不过是做皮,肉……”
生意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玉桃凌厉的目光压了下去。
“岑小姐,你还是口下积点儿德吧,不是所有人都是那种低贱的的,我玉罗轩的人我都可以保证,他们都是清白人家的人,而且,他们还都是清白之身,若是有女人想要对他们动手,那还要问过我玉罗轩同不同意呢?”
他们是陪人家喝酒聊天,甚至有女人还会靠他们的怀里,可除了这些之外,他们什么也不会去做,他们也是有底线的。
同样的,他们也都是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