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无忧想说,没有以后,他们的以后就是快活的活着。
可是,他也知晓,现在他说什么也无用,只能让她看行动了。
只是。
“我是受伤了,你们,能不能给我吃点儿好的?”
而且,他不吃萝卜。
青娘哼笑,“你还想吃好的?我也想啊,可是我家主子最近很生气,若是你能让我家主子开心起来,我就让你吃好的。”
陆无忧点头,从怀里摸出一道令牌来,“你家主子看到这个,或许心情会好一点。”
青娘看着这乌黑的令牌,皱着眉头,他只怕是饿疯了吧,就这么一块黑得跟碳似的木头,主子就能好点儿?
青娘犹豫了,“我劝你若是真的想要吃好点儿,你最好拿出点儿像样的东西来。”她的意思是,这令牌真的不怎么样,她要不要告诉他,主子最爱的是黄白之物,若是他多给些银两,或许主子会高兴,或许他的伙食也不会只有青菜和白饭。
陆无忧笑了,夹起一块萝卜咬了一口,“你放心吧,她会开心的。”
这可不是普通的令牌,这是,出关令牌,有了这令牌,她赵蛮可以光明正大的前往北越,让她的马场生意做得更大。
青娘不解,但是她也没说什么,他愿意吃这个,那便让他吃吧,反正她的话已经说到那里了。
只是当她拿着这令牌给她家主子时,她家主子竟一下子从榻上蹦了起来,没错,就是蹦起来,紧接着,她啊的叫唤着。
青娘捂住耳朵,不就是一块黑木头吗,至于那么激动吗?
“青娘青娘,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出关令牌。”
“哎呀呀,真是没想到啊,陆无忧居然这般的大方?他居然舍得拿这东西给我?”
“也不对啊,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弄到令牌啊?怎么,这剧情又不对了呢?”
青娘实在不懂,自打这个男人来到这里后,她家主子的情绪变得奇奇怪怪的,要么就是极其的怒,要么就是极其的恨,而且明明想要杀了他,可是每当这个时候她又退缩了,不懂,不懂,这还是她那个内敛聪明的主子吗?尤其是她说,她与他很像时,她呆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
还有嘴里时常说这不对那不对,说什么怎么没有这事?又说什么剧情不对?
什么不对,又什么没有这事?她到底在说什么,她怎么就听不懂了呢?
“可是主子,你怎知这是出关令牌?”她见过吗?她什么时候见的,她怎的不知晓?唉,奇怪的事情又增加了。
赵蛮笑道,“我自然知晓,想当初我想要出关的时候,找的就是它,可是那个老妖婆,也不知被她放到哪里去了,我寻了大半年都没有寻到,而当我知晓它的下落时,它却……”
它却被凤琼羽给烧了。
一想到她只晚了那一步就能得到的令牌,她真的想要掐死凤琼羽,想要把凤琼羽那得意的脸给撕下来,她还得意的说,这是陆无忧让她这么做的,她还说,她这辈子都别想着逃出凤京,她要让她看着她成为这世间最为尊贵的女人。
当时她那个气啊,可是她又不得不忍下这气来,因为,她更气的是陆无忧,是他给了凤琼羽得意的资本,若不是有他在背后支撑,她如何会如此的嚣张?
更重要的是,她要这出关令牌不仅仅是想要逃离凤京,而更是想要去寻找战马,因为陆无忧差点儿死在那里,她知晓若是他们东齐国有了战马,或许他们不会输得这样惨,或许北越这个小小的国不会那样的嚣张。
事情虽然是上一世的事情了,可是再次看到这令牌,却像是在昨日。
“青娘,你说如果有一个人做错了事,他犯了很大的错误,我该不该原谅他呢?”
这是她这五年来一直困着着的问题。
从自己的这个角度上看,她真的杀了陆无忧都是便宜的,尤其是她的团子和赵喜,她无论如何都原谅不了。
但若是从东齐国这个角度上看,他是个好皇帝,他在位那二十多年,近三十年的日子里,东齐国的昌盛是她一步一步看在眼里的,他是个好皇帝,为国为民。
青娘道,“主子,我没读过什么书,不知道什么大道理,可是主子,我知道,您是个从来不为自己的大好人。”
赵蛮呵呵一笑,“大好人?青娘,也只有你才会这样说,阿河说我是个恶毒的女人,不折手段,北风华说我是个没有情的无情的女人,那个北知已也说,我是个心机深沉的女人,也只有你说我是大好人。”
大好人。
这是给她发好人卡吗?听着总有些不对劲。
青娘的脸色却无比的认真,“主子,你别这么说自己。”
卟。
赵蛮受伤,她怎么说自己了?
青娘不理会她的表情,接着道,“主子,外头的人根本不了解你,主子,你知道玉桃和玉家玉泽他们是怎么说你的吗?他们说, 你看着财迷,有时候为了银子也是可以不折手段,可是那些钱财,你没有用在自己的身上。”
若是一个真的爱财的人,为何身上的衣裙料子还是棉的?为何头上的簪子还是那根竹的?耳朵甚至连个耳环都没有,更别提手上的手镯,腰间的玉佩了,她就这样上街,谁人能知晓她就是玉罗轩的主子?有时,竟比寻常的姑娘还要不如。
不过,玉桃他们又说了,主子饶是这样也比其他女子好看许多,他们说,主子是内在美。
可是她觉得,主子内在美,外在也很美啊,柳叶眉,大大的杏眼,樱桃般的小嘴,巴掌大的小脸,散在脑后的如墨的头发,这不就是画儿上的人吗?
她家主子,好看着呢。
赵蛮还真不知道,她在他们心中居然还有如此高的地位呢?
“主子,您谦虚了不是?您就是这么的高尚,您做的每一件事情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这个东齐国,玉罗轩收留的不仅仅是你就玉桃他们这样的孤苦男子,还有孤苦的女子,您在玉罗轩的每一处都开了个大院子,院子里请了极好的先生,教他们读书识字。”
这是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