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呦,我当是谁,原来是孟姑娘啊!”王大娘一挑眉毛,懒懒的困意一下就没了。
孟遇安不卑不亢道:“多日不见,王大娘可好啊?”
王大娘假笑起来:“哈哈哈,好,太好了!要不是拜姑娘所赐,我哪儿能这么好。”
这样阴阳怪气的话,孟遇安不管在现代还是古代,听了得有几万遍了,早就免疫了。
“孟姑娘那样得夫人的欢心,怎么也被打发到这儿来了?”王大娘歪靠在床榻边缘,慵懒问道。
孟遇安模糊道:“因一件差事办得不妥当,受了夫人责罚,才被送到庄子上思过。”
王大娘白了一眼,轻蔑道:“姑娘这么个聪明人,也有不妥当的时候?莫不是也跟我一样,聪明用错了地方?”
听她这话,全然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孟遇安不屑于和她辩驳,也不想再纠缠下去,直截了当地说:
“我在这里,还要托王大娘多提点,我也好多学着点。”
“罢了罢了,”王大娘摆摆手,打了一个哈欠,“我能教你什么呢?我只求姑娘远着我,可别又捏出我个错处,那我才真是死无葬身之地。”
孟遇安微微行礼,问道:“我在田庄可以做些什么呢?”
王大娘见问,不怀好意地笑起来:“咱们这儿既然是田庄,干得当然都是田里的活儿。”
“现下秋收已到,姑娘明天就下地收割吧,再晚就要倒伏了。”
孟遇安面色如常,有礼有节:“是。天色晚了,王大娘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孟遇安转身离去,回到自己房中。
次日一早,王大娘就把孟遇安带去了水田里,指派了一个老佃农教她。
“这是干了几十年农活的熟手了,跟着他好好学,若割错了、浪费了粮食,可是要挨打的。”
王大娘吩咐完,就坐到一旁凉亭里休息去了。
老佃农打量孟遇安一番,奇怪摇头道:
“咱们田里虽也有女佃农,但像你这样细皮嫩肉的年轻姑娘还是头一个。不在府里当丫鬟,跑到这儿干体力活,真是浪费。”
孟遇安笑道:“体力活不在男女、不分老幼。您干得了,我就干得了!”
老佃农也笑起来:“你这女娃娃说话有点儿意思哦。”
边说,边递给孟遇安一把镰刀,教导道:
“割的位置要适中,不能太靠上,也不能太靠下。面儿上半拃多的高度割下去最好,留点儿茎秆便于脱粒。”
“力度要适中,割的方向从底下开始,斜向上而去。手起刀落,不要反复拉扯,会掉落稻粒的。”
孟遇安句句听在心里,抄起镰刀就开干。
虽然一开始不甚熟练,但割了几茬之后,孟遇安就逐渐上手了。
赤脚踩在稻田里,泥水漫上来,浸湿了孟遇安卷起来的裤腿。
尽管已经是秋天,田里仍有许多蚊虫,围着孟遇安嗡嗡作响,还在她的腿上手上咬了许多包。
日上三竿,孟遇安的身上出起汗来。她背伤初愈,伤口还有轻微的红肿,在汗水的浸渍下隐隐作痛。
孟遇安心中长叹:果然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