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玄卿笑盈盈地搀起贺令娴,慈爱道:“娴儿不必多礼。”
贺令娴向孟遇安招手,孟遇安上前,贺令娴介绍道:“这是姑母新认的干女儿,名叫遇安,这一个月来和我作伴的。”
孟遇安向贺玄卿深福一礼。
贺玄卿笑道:“既然是舍妹的干女儿,那也就是我的外甥女了,快起来。”
孟遇安颔首道:“将军厚爱,遇安不敢。”
贺令娴又将手掌斜伸向立于贺玄卿身后的少年将军,向孟遇安介绍:“这是家兄贺令昌,目前在父亲身边担任校尉。”
孟遇安再次行礼:“少将军年轻有为,气宇轩昂。”
贺令昌没有说话,只对孟遇安轻点一下头。
贺玄卿笑道:“大家都别在这里站着了,都快进去吧。”
众人随着贺玄卿,一起进入府内,一路上诉尽父女兄妹参商之苦,自不必提。
贺家诸人在正堂坐定,贺玄卿对孟遇安颇感兴趣:“舍妹平生最厌虚情假意、应酬客套,是何缘故竟收了个干女儿?”
孟遇安答道:“我本是陆二小姐房里的丫鬟,因与二小姐意气相合、甚为投缘,才得了贺夫人喜欢,认作干女儿。”
“哦,原来是这样。”贺玄卿一笑而过,再不理论这事。
倒是一旁的贺令昌有些怪异,虽然一直不言不语,但孟遇安从一开始就感受到了他的敌意。
贺令昌安安静静地坐着,却总是时不时地看向孟遇安这边,眼神像一把刀一样,看得孟遇安心里有些发毛。
贺令娴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中的诡异,便与她哥哥搭话:“哥哥此次随父亲巡视京口,可有什么心得?”
贺令昌见他妹妹发问,便略把目光从孟遇安身上移开,对贺令娴笑着说道:
“还能有什么心得,不过是备位充数,长长见识而已。真要有心得,还是要上战场。”
贺令娴笑道:“哥哥这样说,可就太谦虚了。”
转头又对孟遇安说:“我这哥哥自小熟读兵法,文韬武略均属一流。”
孟遇安忙接过话茬:“贺公子刚到府门前时,我就觉得一股英雄气逼人。不怕说一句冒昧骠骑将军的话,将来恐怕是要‘雏凤清于老凤声’了。”
贺玄卿见孟遇安夸他的儿子,心中也很舒坦,呵呵笑起来;贺令昌方才对孟遇安的戒备心也稍稍放下。
入夜用过晚膳,众人散去。孟遇安来到贺令娴的房间,惴惴不安道:
“贺小姐有没有发现,今天贺公子对我的态度似乎有些敌意?”
贺令娴点点头:“我也看出来了,只是我也不知道他为何会这样。等明天我待他空闲时,和他好好说说。”
孟遇安道:“如此就多谢贺小姐了。”
贺令娴笑道:“姑娘客居鄙府,我自当尽地主之谊为你多考虑。今日哥哥那样确实冒犯了,还请你不要挂怀。”
孟遇安连连说“不敢”,而后笑着退下,准备回房就寝。
走出回廊,临近房间时,孟遇安突然被一把刀抵住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