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再转,转到大雨滂沱的夜晚,李星橪紧紧抱住了冷月……
看到这幕,离澈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立时挂不住了,是啊,连苍渊那样粗枝大叶的人,都瞧得出李星橪看王妃的眼神不清白,他又岂会察觉不出端倪?
只不过,冷月再三说李星橪为人正派,他才听信了冷月的一番鬼话……
莫痕见状,了然于心:“老朽还是让万安王看看,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画面转到冷月与方诺远独处的时候,两人共同弹过一张琴,抑或是冷月舞剑,方诺远兴致盎然的作画……
离澈狠狠将指甲嵌进掌心,暗想,好个冷月,从前如何也都罢了,已为妻子,还敢与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甚至为方诺远,面不改色的与本王说了谎……
他是男儿,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男儿,饶是寻常人家的男儿,也接受不了妻子的背叛,何况是他!
莫痕说话,半真半假:“耀国国师让王妃如你一般,见识到当年血染大梁的惨状,又以复仇为饵,霸了王妃三年有余!此等奇耻大辱,莫说万安王,换成任何男儿,也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他瞒着帝君,私自搅进来,是为雪凰提前归位,雪凰真身遭到反噬,无法成神,白虎的惩戒,才不算白挨……
莫痕继续煽风点火:“依老朽拙见,王妃背叛万安王在先,残害离国子民在后,不杀她,不足以平民愤啊!”
这话,乍一听无错。
离澈勉强定下混乱的心神,咬牙道:“杀她,岂不是太便宜了吗,本王要困她在身边,让她生不如死的活!”
“生不如死?那就更好了……”
莫痕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精明的光:“万安王,古阵中,存有囚禁雪凰的法门,阵法可大可小,小到以万安王府为禁,大到以离国都城为禁!”
夜色掩去莫痕勾起的唇:“此阵不影响民生,只禁王妃一人,届时她逃不出万安王的手,也就能任人拿捏了!”
离澈想了想,道:“老先生此话若真,可就是帮了本王一个大忙!”
“与其说帮万安王,不如说老朽在帮着天下苍生!”
他说的可谓义正言辞,离澈听后,倒是沉默了半晌,问:“老先生仗义出手,难道就别无所求吗?”从天而降的,可能是贵人,也可能是陷阱啊……
“为万千黎民,为全万安王的心思,老朽别无所求,只不过,古阵以困为主,需万安王的一碗心头血启阵!”
离澈,乃小白龙转世,当然,离澈是不知道的,普天之下,唯有白龙的心头血,才能启动阵法,困住雪凰,另则,也可保雪凰不会被方诺远寻到……
有一阵风,拂过离澈的脸颊,他道:“本王请老先生过府一叙!”
与其说他相信老先生,不如说自己暂时没有更妥善的办法……
“万安王,老朽莫痕!”
他微微点头,跟着离澈去了……
未进府门,就听见女人呜咽的声音:“我不去碧云庵…我要见王爷一面,亲自与王爷说……”她脑子里只有一个信念,留下来,留在万安王府……
离澈急步赶往侧院,厉声道:“一帮废物,这点儿小事都做不好吗?”
其中一家丁双膝而跪,道:“禀王爷,她誓死不去碧云庵,小的也不知如何是好!”王爷只说送她去碧云庵,又没说让她死,他身为下人,不敢擅专。
“她若想死,就将人拖出去,别脏了万安王府的院子!”自家王爷发了话,那些家丁就拽着人往外拖……
莫痕闪出身形,在女人额头上轻轻一点,女人登时变成另番模样……
他轻喝一声:“去吧!”
女人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看着周围并不熟识的人,正错愕中,家丁架住她的胳膊,将她带了出去!
离澈惊叹莫痕的本事,语气愈发恭谨了:“老先生,她是怎么做到幻化成王妃的模样?”离澈的认知,还停留在皮肉面具上,故而,不懂其中缘由……
“她又岂能有这等本事?”莫痕声音幽缓:“有人在她身上施了幻术,那人道行不错,才会迷了世人的眼睛!”
他故弄玄虚:“幻术有二,道行浅薄者,能布出虚无的假象,道行高深者,能做到虚虚实实,真假难辩!”
“老先生真乃神人也,”离澈放下心来,暗自思忖,莫痕这般高深莫测,他口中的古阵法,想来并非空话……
他听信莫痕,取自己的心头血,装在白瓷碗中备用……
秋夜微凉,离澈胸前缠着细布,看莫痕手持朱砂笔,沾血作画,血珠子源源滚动,像是活了般,漫过整座都城上空,汇聚成他一眼望不尽的符箓……
忽地狂风骤起,符箓扩大,血珠化成血雾,愈来愈浅,直至无色……莫痕道了声“成,”而后将朱笔掩于袖中。
离澈半信半疑的瞧了他一眼,道:“老先生,这就成了?”
“万安王不信老朽?”莫痕反问。
“本王若不信先生,就不会割肉取血了!”离澈掩唇,轻咳两声道:“更深露重,先生今晚留在府上歇息吧!”
“不必,”他转瞬消失,离澈甚至都没能看清,他是怎么没的……
离澈径自坐了半晌,起身,每走一步,心口都抽疼的厉害,他慢慢挪去卧房,衣衫未褪,就直接躺在回了床……
转脸,盯向双眸紧闭的冷月,他爱极了冷月,而今这张脸近在咫尺,他透过冷月,却仿佛看见了另个男人……
该死的女人,兔子急了还咬人呢,真当他离澈是面团做的男儿吗!
他又气又恼,扳过冷月的脖子,一口咬下去,满口的腥甜血气,也没能压他心里的愤怒,他犹不解恨,在冷月雪白的脖颈上,又添两个血窟窿……
“疼…滚开…滚开……”
她尚未恢复意识,眉头紧皱,小手胡乱挥舞着,离澈一把按住她,恨声道:“再敢乱动,本王索性咬死你!”
冷月混混沌沌,觉得自己大抵是做梦了,梦见自己被恶狗咬了好几口,险些失血过多,丢掉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