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如是想着,心不在焉的往后退着,轰隆一声,她不慎碰到机关,整个人往下掉去,她反应极快,用双手撑住地上的口子,旋身退到原来的位置。
响动声惊动方诺远,他当即下达逐客令:“太子殿下明日大婚,想必有许多东西需要打点,我就先不送你了!”
他闪身出了内室,扶住冷月的手,问:“阿月,你都听到了?”从冷月跟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察觉到了,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由得冷月偷听罢了!
冷月敛去神色:“听到了!”
方诺远追问:“你与他夫妻一场,可有难过吗?”
“为何要难过?”
冷月抬起盈盈若水的眸子:“国师,不是所有的执子之手,都能够与子偕老!”
“阿月想得对,情深缘浅,从来都自有定数,”他笑意浅浅道:“明日太子大婚,我带你去太子府凑个热闹吧!”
“我可以不去吗?”她担心看见满目的红色,会记起不该有的念想……
方诺远没说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只笑着握住她的手,道:“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随你的心思也罢!”
冷月是被鞭炮声吵醒的,她虽然没去,也能感觉到太子大婚的热闹场景…
她步入琴室,用水缎蒙住了眼睛,练习琴曲,后又去了院子,修习剑法,直到日落月升,方诺远仍未回转,她收起凤翎剑,自顾自的回到房间歇息……
夜半,她睡得昏昏沉沉,一缕若隐若现的梅香,仿佛离她越来越近了……
冷月立时睁眼,看见方诺远双颊绯红,定睛瞧着她的模样,她猛地坐起身,道:“你…你这是喝多了吗?”
“是…是有些…不胜酒力……”
方诺远一下子栽到床塌,闭上了眼睛,冷月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再度返回琴室,单手撑腮,进入梦乡……
她脑袋一点一点,整个人险些趴在琴架上,下意识的用手去抵挡……
琴弦割破了十指,她想收手,却怎么也挪不开,眼睁睁看着,她的血液顺着琴弦落到琴面,转瞬即逝……
“这琴不对劲儿,”
冷月的脸色渐渐苍白,意识恍惚间,她仿佛看见方诺远的周身散发出白色光晕,掐着诀,收回了琴……
他眉头紧紧皱着,道:“阿月,你这么快就以血祭琴了?”
她身上一软,整个人伏在长案上,弱声道:“什么以血祭琴,我不懂……”
“这面琴,是用千年梧桐木制的琴身,琴有灵性,在你并未完全驾驭它之前,他不能染血!”方诺远放下怀里的琴,伸手探向冷月的脉搏,停顿少许道:“这琴汲取了你半身气血,若是我来晚一步,阿月的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缓缓将自己体内的真气,渡给冷月,半晌又问:“可有觉得好受些?”
“好些了,”冷月答。
方诺远抚了抚冷月额头的碎发,道:“明日,我带你去法门寺小住一段时日,那儿的风水佳,极为养人!”
冷月已然没力气答话了,她轻轻嗯了一声,随即昏了过去……
方诺远叹息着,将人抱起来,离开了此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