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澈眸光一转,直接将墨初尘往前一推,道:“墨初尘说,月儿掌心的红痣古怪,是背着我与旁人结下了契约,你今日说实话,契约到底是跟谁结下的,哦,本王没想问,这都是墨初尘让我传的……”
墨初尘低声,咬牙切齿道:“万安王,你把小爷卖的够彻底啊!”
“这是墨初尘说的,还是你想说的,”冷月摊开手掌,漫不经心的问。
离澈好一番挤眉弄眼,那意思就是替本王背黑锅,给你加钱……
墨初尘读懂了离澈的意思,他装模作样的轻咳两声,道:“王妃啊,明人不说暗话,你到底与谁结的契约,小爷也好帮你!”
“不用你帮,”冷月道:“多了一颗红痣,对我也没什么影响。”
“怎么没影响,你近来嚷嚷着身上疼,焉知不是这契约搞的鬼?”哎,貌似态度不大对,离澈尝试着缓和语气:“月儿,你听话,我都是为了你好。”
他不轻不重的怼了墨初尘一拳。
墨初尘窝着满肚子股火气,为了钱,不对,为了“救死扶伤”,还是附和着道:“王妃,万安王说的对,来路不明的契约,的确对身子有损碍!”
“是吗?”冷月揉了揉掌心的痣,道:“你执意说缔结契约于我身子有损,却不知,可有破解之法?”
“天下间的契约,道理相通,细微处却多有不同,”墨初尘正了正神色,道:“敢问王妃,是与何人缔结契约?”
“是与……”她瞧见离澈探究的眼眸,生生吞下了梁浩然三个字……
“与谁缔结的契约,很重要吗?”她索性侧过脸:“墨公子若有真本事,当不问缘由,也深谙破解之道才对!”
“你瞧不起小爷?”墨初尘琉璃般的眸子,散发出异样的光芒:“小爷行走江湖多年,从未有人质疑过我的本事,万安王妃,小爷把话儿撂在这,若解不了你的契约,就跟随你的姓氏!”
“好啊,怎么解?”
冷月暗暗捏了一把汗,她已经想明白了,将那个名字放在心里就好,不必说出来,平白惹得离澈不痛快。
“能怎么解,剔除也就是了!”
墨初尘正襟危坐:“万安王,取一把锋利的匕首来!”
离澈皱起眉头:“这么小的一颗痣,用得着匕首剔除吗?”
墨初尘瞪了他一眼:“不然呢?”
“你等等,本王给你找,”离澈在梳妆台附近寻了半天,最终在梳妆柜的最后一层,寻出一个尖头锥子:“用这个,烤热了,沿着红痣的边缘线剔除……”
墨初尘摆了摆手,道:“拿走,小爷可没那个耐性!”匕首一旋就能解决的事,用锥子得平白浪费多少时间。
冷月起身往里走,她从离澈枕下取出匕首,递给了墨初尘。
墨初尘燃起蜡烛,将匕首搁置在火上来回烤着,离澈揽住冷月的肩头,道:“生割吗?你不用点止痛药?”
“这么小一颗痣,就算是活肉,她没等喊疼,小爷也割完了!”
他闲逸的翘着二郎腿:“准备好了吗,小爷数五个数,五、四、三……”
二字未出,他手中的匕首就准确划向冷月的掌心,轻旋,冷月疼的身子颤抖,汗珠子当时就淌下来了……
离澈察觉到她的异样,冷眼看向墨初尘:“你是不是碰到活肉了?”
“不可能,小爷手稳着呢!”
墨初尘揉了揉眼睛,他瞧见冷月的刀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而那枚红痣仍在,他嘟囔着:“不应该啊,皮里肉外的痣,怎能长的这般牢固?”
他尤不死心,持着匕首又割一刀,冷月下意识的收回手,匕首划破掌心,拖起一道长长的血痕,离澈怒声道:“墨初尘,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哎,你过来!”
墨初尘将离澈拽到身边,指了指冷月的手,道:“瞧瞧,王妃的痣看似长在皮里肉外,实则连接着经络血管!”
离澈凝眸,看见冷月的手心,有蜘蛛网一样的血管,根根连接着掌心的红痣。她原本被划破的掌心,也以红痣为点,眨眼功夫就愈合得不留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离澈不解。
“小爷并未见过这般奇异的现象,总之,王妃的这具身体,不似常人!”他摇头叹息:“罢了,小爷还是先回去,翻一翻奇异录,再作打算吧!”
墨初尘走了,离澈站在那,端详了冷月半晌,暗暗思量,月儿的确与之前不同,她自五感尽失痊愈后,身上的力气大了不少,今日,她手掌被割破,这愈合的速度,简直快的令人咋舌……
他踌躇半晌,道:“月儿,夫妻之间,理应坦诚相待,你与我说实话,你到底是与谁结了这个鬼契约?”
“无可奉告,”她拭去额头的细汗,道:“我累了,先去歇一会儿!”
转身就走。
“站住,”
离澈心里不是滋味,他急声道: “瞧瞧你这以自我为中心的态度,可曾为本王想过半分?别说我没告诉你啊,你不想说就算了,待你身上疼,咬碎了牙也别在我面前嚷嚷,免得我心烦!”
冷月顿住脚步,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她躺回床榻,瞧着掌心的红痣出神,从前她掌心无痣,如今的这颗,是什么时候生出来的,她也不记得了。
而适才,墨初尘动手除她掌心的痣,她觉得周身的血脉乃至心口,都疼痛难忍,她甚至觉得,掌心这枚痣,连着她的四肢百骸,五脏六腑……
这枚红痣,真的与血契有关吗?
那么梁浩然,方诺远,他们之间到底又有什么关联??
“去,往里边挪挪,本王也累了!”他气囔囔的躺在冷月身侧,背转过身。
冷月转回脸,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有些无奈道:“喂,又生气了?”
“你别碰本王,”
他纹丝不动的顾涌了一下,极小声的嘀咕:“什么都瞒着我,这会子,还假惺惺的搭理我做什么?”
嘴上这么说,离澈心里想的却是,月儿若能哄哄我,我就不予追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