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妥帖,就乘坐马车,去了皇宫,待他们赶到时,招待宾客的大厅里,已经坐满了人,与离皇见过礼,离澈就和她坐在了空下来的位子上。
好巧不巧,离澈的正对面,坐着的就是耀国太子光达,而冷月的正对面,还赫然空下来一个位子,这位子,很显然是为另一个人所预留的……
光达展眼,看向了冷月,笑问:“这位,想必就是宇国的郡主,万安王的王妃吧,果然生的好姿色!”
离澈悄悄握住冷月的手,心里不爽,明面却看不出丝毫端倪,只道:“耀国太子初见王妃,就能认得这么准,可见,太子的眼力非常人可比!”
光达似是尴尬的笑了笑,道:“万安王,你抬举我了……”
他不经意的瞥一眼门口,所有人都在等着,国师沐浴洗尘,怎会耽搁这么久?
正思量,一角白衣随风荡过,伴随而至的,还有皑皑白雪压寒梅的冷香。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门口……
只见,一男子白衣胜雪,衣袂飘然,左衣襟绣着一枝凌寒而开的绿梅,身姿挺拔,容颜清朗。冷月心口猛然一窒,这男子,是她梦里所见之人……
“国师方诺远,拜见离皇!”他微微点头,就算是见了礼。
离皇免不得打量起眼前人,也问出了自己心中所想:“国师气宇不凡,朕只是不解,国师为何会赤足而行?”
所有人都看见了,方诺远未穿鞋袜,且懂武之人,更是瞧得出方诺远脚掌离地面半寸,却能保持步伐平稳,气息不乱,可见此人内力浑厚,修为高深……
“离皇容禀,”光达接过离皇的话儿:“耀国国师,讲究着头顶天,脚落地,是为汲取天地日月的精华!”
“哦,那是朕孤陋寡闻了,”
离皇做出请的手势,道:“国师一路辛苦,请入坐!”
方诺远依言而坐,冷月偷瞧了他一眼,国师明明没有看自己,她为什么就有一种头皮发紧,心神不宁的感觉呢!
她重复偷瞄了几次,被身侧的离澈抓个正着,离澈用力攥了攥她的手,低声道:“再乱看,本王可生气了啊!”
她试图解释:“我没有……”
“还敢狡辩,”
离澈气道:“看那小子长的人模狗样,你眼珠子都恨不得飞到人家身上去了,宴会人多哈,本王不与你计较,等回到王府,我再找你清算这笔账!”
尽管他们声音很低,这些话,还是分毫不差的落在方诺远的耳朵里,而方诺远听来,他两人尤如顽童嬉闹……
离皇清了清嗓子,道:“耀国太子与国师携重聘而来,行三千里路求娶离国公主,足见耀国正心诚意,两国缔结百年之好,今日大家都不必拘礼,只管开怀畅饮,陪好远道而来的贵客!”
众人齐声应是,只冷月一人,仿佛神游天外,离澈碰了碰她的胳膊,语气不满道:“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没想什么,”她垂下眼睫,道:“阿澈,我不大舒服,想出去透透气…”
“不许离开我的视线,”离澈当即起身,拱手一礼,道:“父皇,王妃忽感身子不适,求父皇准儿臣提前离席!”
“好,你先去吧!”离皇难得和颜悦色的与他说话,离澈愣忡一瞬,待缓过神,才扶起冷月的手往出走……
冷月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的背影,想要回头看看,又担心离澈误会她,她轻轻呼出一口气,强迫自己将乱七八糟的思想,暂且抛于脑后……
离澈扶她上了马车,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她靠在离澈的肩头,道:“许是人多的缘故,我才会心口窒闷的厉害。”
“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不许你看国师,才惹得你心里不痛快呢!”
离澈酸溜溜的话,冷月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她蹙眉:“你少歪理邪说!”
“看都看了,还不许我说一说?”
他轻抚冷月的脸颊,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月儿,你若再犯同样的错误,本王就杀了你……看的那个男人!”
冷月笑了笑,问:“阿澈,是我看了人家,你难道不应该杀我吗?”
“杀你?”
他捏了捏冷月的脸颊,道:“本王若舍得下,你早就见不到初升的太阳了,所以啊,你管好自己的眼睛,没事别乱瞄,免得拖累别人代你受过……”
冷月的心情渐渐平稳,她单手环着离澈的腰,道:“好,月儿记下了……”
“态度不错,服软也快,”离澈眸光微转,道:“那今儿的事,也没算完啊,你惹得本王气闷,得好好的补偿我!”
他派去找火炙草的人,不日将会返回,待月儿用药有了身孕,则需安心养胎,而他,就得苦巴巴的忍耐十个月,不提前找补找补,他可得怎么熬啊……
离澈满脑子想的,是月儿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们的孩子,无论男女,定然聪明极了,可爱极了,越想心里越美,他唇角不由自主的扬了起来……
而他幻想的种种美好,都难逃旁人的算计……
夜色,渐渐暗了下去,临近宫门落锁的时辰,离皇也喝得微醺,他摆了摆手,道:“时候不早了,大家散了吧!”
众臣子陆陆续续的往出走,而耀国太子和国师,却丝毫没有想走的意思。
眼看大臣走光了,离皇才察觉到不对劲儿:“耀国太子,国师,宫中门禁的时间快到了,你二人先回馆驿歇息吧!”
方诺远并未起身,懒洋洋的道:“我还有要事,与离皇相商!”
离皇笑道:“国师但说无妨!”
方诺远扫了一眼大殿的人,道:“此事,不宜让过多的人知晓,还请离皇,遣散殿中的女眷和闲杂人等!”
离皇闻言,瞬间警惕了起来:“国师,在场的人,皆是朕的嫔妃与皇子,他们…他们也算不得闲杂人等吧!”
“离皇,我不喜欢解释!”
他看似随意的指向离皇身侧的悦安,悦安当即就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