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翩然落地,离澈道:“月儿,你乖乖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好,你小心点,”不可能突然起火的,一定是许愿灯掉下来,才引发了火灾……
时间仿佛过了许久,冷月遥遥望见火势越来越大,离澈仍不见踪影,这一刻,她慌了。
“离澈,离澈……”
她小小的一抹身影,飞奔了过去,冲天火光,映照着她的脸颊:“离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回答我啊……”
“离澈……”
冷月缓缓跪下、身去,泪如雨下。
她与离澈之间的感情,错综复杂,有恩有怨,而今,细细斟酌起来,恩却是大于怨的。
她从前看不清自己的本心,也从未想过有一天,离澈从她眼皮底下消失,她竟会这般难受……
宽和的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她抽抽搭搭的回过头,瞧见了离澈深邃的眸子里,掺杂着几许心疼。
她声音发着颤:“离澈,我…我以为你出事了,我喊你,你为什么不肯应声啊?”
他神情有些不自然:“我…我去安置马匹了,才回来,”都怪苍渊那个愣头青,非要让他试探月儿,等等再出来,才害得月儿哭的这般伤心……
他将人抱起来,道:“你生辰,我原想讨你欢心的,反而累待你哭了一场又一场,我…我实在是太笨了……”
怪不得月儿迟迟不肯原谅他,他连讨人欢心,都讨不到点子上……
她小小的一团,缩进离澈的臂弯,哭得肩膀止不住的颤抖:“谁想听你说这些,离澈,你知不知道,我都被你吓坏了……”
“是我的错,你莫要哭,”他轻声哄着:“回去,我让人给月儿煮些甜汤喝…”据说,吃甜的东西,人的心里就不会觉得难过了……
待回到王府,已然二更天了,她饮过甜汤,自顾自的躺在床榻,离澈也一如往常,由后背环住她的腰,闻着她的发香入眠……
一觉醒来,周遭漆黑一片,冷月樱唇微启,唤了声:“玉书,”没有人回应她……
她掀开被,慢慢的挪动着,腿下一空,她直接从床榻滚落了下去。
“嘭”,她的额角磕上桌子腿,撞击声引来玉书和司棋,两人推门,瞧见冷月里衣半散,额头鲜血直冒……
“王妃,你怎么了?”
两人吓得脸色一白,急忙搀扶着冷月起身,将人扶回了床榻……玉书指向妆奁柜,道:“司棋姐姐,第二层有止血膏和细布,你快些取来,我帮王妃包扎一下伤口!”
司棋依言取药,玉书扯下一块细布,擦拭着冷月的额头,轻声提醒着:“王妃,上药的时候,可能会有些疼,您忍着些!”
司棋瞧着冷月额头的伤口,忍不住放声大哭:“怎么好端端的,王妃就摔下去了,待会儿王爷下早朝,我们该怎么向王爷交待啊!”
“都什么时候了,司棋姐姐不顾及王妃的伤,还有功夫担心王爷责罚吗?”
她将药匀于指尖,涂向冷月的额头,道:“王妃,若觉得痛,就知会玉书一声。”
冷月缩了缩身子,没答话,此刻在她的世界里,仍旧是黑暗无声的……
“司棋姐姐,王妃看起来不大对劲儿,”玉书终于察觉到,冷月与往常不一样。从前她与王妃说话,都是有问有答,今日,自己说了这么久,王妃却没能给出丝毫回应……
司棋擦了擦眼泪,凑近了几分,半晌,她才道:“王妃怎么看起来呆呆的,不会磕了一下脑袋,就给人都磕傻了吧!”
“司棋姐姐,你别胡说,”玉书声音急切:“王妃,王妃,你倒是说句话呀……”
离澈大步流星的有进门,一眼瞧见围在床边的司棋和玉书,他怒声道:“你们两个没事做了吗?都杵在这儿叨扰王妃做什么?”
两人跪在地上,低眉敛目的道:“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离澈冷哼一声,道:“王妃素来待人和善,你们也不能因此乱了规矩!”
他训斥了人,登时无缝衔接的换成一副笑眯眯的嘴脸:“月儿,你说对不对?”
他绕过司棋玉书,瞧见宽阔的大床,冷月额头缠着细布,细布上,渗出斑驳的血迹,他眉头皱起,抬脚踹倒了玉书:“一个早朝的功夫,王妃就被伤成了这样,本王养你何用?”
离澈转而坐在床头,轻轻抚摸着冷月的脸颊,道:“月儿,疼坏了吧,我这便打发了这帮不尽心的东西,给你换伶俐的人侍奉!”
“王爷,您且听婢子一言,”
司棋道:“还是让玉书找个医者,替王妃瞧看瞧看吧,王妃她不大对劲儿!”
“玉书这就去,”她忍痛起身,才出里院,迎面就撞上了苍渊。
苍渊一个闪身,拦住她的身形:“玉书姑娘,发生了什么事?你脸色竟这般难看!”
“苍渊大哥,我没事,”
她顿了顿,继续道:“王爷吩咐,让玉书出门请医者,眼下,玉书身子不大爽利,能不能劳烦苍渊大哥,帮忙请个医者回来?”
“行,我这就去,”苍渊摸了摸怀里的珠花儿,步履轻快的出了门……
不多一会儿,他就带回医者,与医者道:“你看看玉书姑娘,她身子不爽利!”
玉书急忙解释:“苍渊大哥,要你帮忙请医者,是为给王妃瞧看!”
苍渊道:“你不是也觉得不舒服吗,先给你瞧,再给王妃瞧,也是一样的!”
“如何能一样,”
若耽误了王妃,惹得王爷气恼,她与司棋,就都活不成了,玉书急得直搓脚,只道:“我没时间与你解释,医者,快跟我走!”
她领着医者进了后院,于卧房外,扣响了门:“禀王爷,医者到了!”
离澈的声音有些沉:“请医者进来!”月儿的确不对劲,他说了半天话,月儿非但一个字没回,甚至连眼睛都没有动一下……
医者应声进门,双膝而跪,道:“草民参见万安王!”
离澈替冷月盖好被子,让出身形,道:“不必拘礼,你且过来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