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妃,本王要准备上早朝了,你也快些回去吧!”他迎着光,道:“青云,本王房中有上好的化瘀膏,你取来,给王妃带着!”
“不必浪费王爷府中的好药,”
冷月将双手拢于袖中,再次一礼:“以后,王爷若有什么需要帮衬的,尽管开口,我但凡能用上三分力,就不会偷懒用两分!”
她先着离歌一步,走出了大门。
云霞万倾,簇拥着一轮红日徐徐升腾,温暖千万人的太阳,却唯独温暖不了她冰冷的心,冷月皱了皱鼻子,衣袖上,沾染着若有若无的桂花香气,她绕到繁华的街,买一盒桂花香粉,扑在脸上些许,才慢慢的往回走去……
此时,离澈猛然间惊醒,抬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脑海里零零碎碎的片段,也逐渐的清晰起来:“离澈,你快点放开我……”
“离澈,我会记恨你一辈子的……”
“月儿,”
他豁然起身,瞧见香灰满地,一片狼藉:“月儿,月儿……”他神色慌乱的推开门,急声问:“玉书,王妃何在?”
“王妃?”玉书跪在地上,一脸懵懂:“王妃她不是一直都在里面吗?”
“你是瞎的吗,里面只有本王一人!”
离澈瞧着太阳,已到了该早朝的时间,他沉声吩咐:“着府上所有人出去寻王妃,待本王下了朝,王妃若不在府中,你们就通通死定了!”
离澈像失魂般,总算熬过下朝,一出宫门,他就骑上快马,往府中赶去……
苍渊斜倚在墙头,嘴里叼着一根草,远远瞧见,离澈策马疾驰,那阵仗,就像是被狼给撵了一样:“主上,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离澈抬眸,问:“王妃回来了吗?”
“那么个大、活人,还能丢了不成?主上也太拿她当回事了!”苍渊从墙上一跃而下,道:“王妃此刻,在芊芊姑娘的院子里!”
离澈翻身,下马,急匆匆往芊芊的院子赶,苍渊抓了抓脑袋,道:“主上,你等等我!”
他亦步亦趋的跟在离澈身后,才进后院,自家主上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若不是他反应快,停的及时,都险些踩到人了……
离澈道:“月儿,你听我解释!”
苍渊简直没眼看,他清清嗓子缓和尴尬的气氛,道:“主上,苍渊还是去守大门吧!”
冷月眼皮未抬,道:“万安王请起,阿月可受不起你这一跪!”
“月儿,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他跪的更近了些许:“昨晚,一定是那个贱、妇故意构陷我……”
“芊芊,你去找玉书她们玩,”
冷月支走芊芊,才看向跪得笔直的离澈,她的目光霎时冰冷:“万安王,你知道魅姬已走,就把你的过错,尽数推到了她的身上?”
她笑的苦涩:“离澈,如今看来,我不仅看错了你,还高看了你呢……”
“月儿,我错了,你信我一回,昨晚我头疼的厉害,我……我忘记发生了什么……”
“你不要提昨晚!”
她忽而起身,手重重拍向桌子,道:“万安王演得一手好戏,冷月心里佩服还来不及呢,又怎敢数落万安王的不是?纵然有错,也是我有错,我错在眼瞎心盲,识人不清!”
离澈满目伤色:“月儿,你这般说,还不如痛痛快快的骂我一场呢!”她是有多失望,才会说自己是眼瞎心盲,识人不清呢……
“囚笼里的鸟儿罢了,我又哪敢骂你呢!”她绕过离澈,走出门外,与薛楚月打了个照面,薛楚月盈盈一拜:“王妃安好!”
“这声王妃,不唤也罢!”
冷月笑道:“楚月,你若真有敬畏之心,就尽管唤我一声月姐姐……”
“月儿,你不能这样,”离澈心如刀绞般的难受,他急忙追了出去,在距离冷月两步之遥,冷月就果断拔下簪子,扎进离澈的胸膛。
“你别给脸不要脸!”
风起,她的三千青丝披散在身后:“离澈,我素来执拗,能说出来的话,也从不会当做儿戏看,我说过了,会记恨你一辈子,就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簪子又入一分:“你以为,芊芊在我身边,你就真的可以肆意妄为了?你以为,将我困在王府的四角天空,我就真的无计可施了?万安王,我从不惧死,我的女儿也一样!”
“月儿,”离澈忍痛,有些卑微的拽住她的袖口:“你当真要为了死去的人,寒了活着人的心吗?死人,真的比活人还重要吗?”
冷月拔掉簪子,有血液染上她的袖口,飞溅到她的脸颊,她背转过身,冷冷道:“万安王,他不是死人,而是我不可触碰的底线!”
她令府中所有人,改掉“王妃,”的称呼,每日里的补汤,她也都当着离澈的面,赏给两位侧妃,甚至让给府中的婢子家丁了……
两人的关系,直接降到冰点,离澈每日早朝后,都会在院内跪足两个时辰,苍渊是离澈的人,整日里气的骂骂嘞嘞,甚至连芊芊,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阿娘心里有父皇,于她而言是重情重意,于万安王而言,就不公平了……
“阿娘,”芊芊撂下手中的毛笔,道:“满目青山空念远,不如惜取眼前人!”
冷月笑:“阿娘的眼前人,就是芊芊!”
她神色稍显认真:“阿娘知道的,芊芊说的是万安王!”
“芊芊,“她顺了顺芊芊柔软的发丝,道:“你还小呢,不该管大人的事!”
“芊芊知道阿娘做事,有自己的一套准则,”她起身微微一礼,道:“芊芊有一言相劝,万安王纵然做了错事,惹得阿娘不高兴,阿娘也该在外人面前,给他几分薄面才对,眼下,万安王一日接一日的跪着,他面上不光彩,阿娘身为王妃,也会遭到下人诟病!”
“我没有让他跪,是他自己非要跪的!”冷月叹息一声,道:“芊芊,你替阿娘给万安王带句话,让他起来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