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小民冤枉啊!”
牛明展刚才有多狂妄,现在就有多么的卑躬屈膝:“是王妃,是王妃硬要带着小民前往皇宫,小民不敢不从啊……”
“三王妃!”离皇看向冷月,道:“你贵为宇国郡主,就应该懂得朝堂上的规矩,哪怕是中宫的皇后,也不敢贸然的踏足于朝堂!”
“事出有因,还望父皇明察!”冷月的声音不卑不亢:“臣媳早起时,听见门外喧哗不止,出门查看,一眼瞧见牛明展当街殴打无辜百姓,臣媳带他前来,是求父皇为民做主!”
离皇略微思量,语气满含试探:“牛明展,三王妃说的是否属实?”
“三王妃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牛明展垂下头,道:“启禀皇上,这女人夫君才死,就跑去找小民诉苦,且言语轻佻,肆意勾、引,小民正值血气方刚之年,一时难以自持,着了这贱妇的道,不想,她百般撩、拨之后,却临时变了挂,突然疯跑了出去,小民气不过,才会追她,一路追到万安王的府门口,扰了三王妃的好梦,还望三王妃恕罪!”
“你在撒谎,”
冷月的声音不急不缓:“父皇,于三日前,臣媳在街上看见这位娘子卖、身葬夫,牛明展垂涎娘子美色,说了许多有辱风雅的难听话,此事,城中百姓都可以做见证,牛明展分明是挑、逗不成,才会对娘子用了强!”
“三王妃,您瞧着小民不顺眼,也用不着血口喷人吧?”牛明展道:“小民虽无官职傍身,家底儿却还算殷实,放着清清白白的女人不要,何苦非要一个孀妇不可?分明是她勾、引在先,三王妃若不信小民,就当着皇上的面,问问这个女人,小民说的话是否属实!”
“你无耻!”冷月急声道:“她一介柔弱女子,如何能说得出口?”
此时,魅姬哭的肝肠寸断,在冷月眼里,她就是个软弱可欺的百姓,于这般隐晦的事,莫说女子,就算是七尺男儿,也未必有勇气,在百官面前,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个明白……
牛明展气恼魅姬在此惺惺作态,却又不敢在皇上面前动肝火,只恶狠狠瞪了魅姬一眼,而后道:“三王妃,这世道沦落,人心不古,你莫要被她可怜的外表,蒙蔽了一双眼睛!”
他因一时兴起,调笑一个姿色不错的孀妇,那是男儿本性,而后,王妃接他一拳,反震的他骨头生疼,他身上不爽利,就什么闲情逸致都没有了,今早,却是那贱妇不请自来!
“她是什么样的人,姑且不谈,你当众打人,就是你的不对!”
冷月的声音沉重,双手将鞭子举过头顶,道:“天下万民,皆是皇上的子民,鞭子上的血痕犹在,求父皇为您的子民做主!”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去,倒让离皇犯了难,为个平头百姓,处罚恩师的独子,他于心不忍,若存心偏袒,又无法向朝臣交待……
离皇沉默半晌:“朕,只听见三王妃仗义直言,而跪在殿前的女子,却并未抱冤,朕不解,她既然受了委屈,又为何不敢言语呢!”
魅姬抽抽搭搭的说道:“民妇初见天颜,唯恐言语失当,惹怒皇上!”
离皇缓缓道:“朕且问你,三王妃与牛明展的说辞,谁对谁错?”
未等魅姬答话,离皇又重新补充道:“你想好了再说!”
魅姬余光扫了一眼离落,又急忙低下头,道:“民妇并未勾、搭牛明展,此事,也没有三王妃说的那般严重,民妇清早上街,偶遇牛明展,为避嫌,民妇转身就走,牛明展紧随其后的跟着,民妇心里害怕,就跑了起来,一路跑到万安王府的门口,牛明展不知怎的,突然抽出腰间的鞭子,朝着民妇招呼了过来……”
“贱妇,你撒谎!”牛明展立起了眼睛:“那伤口,分明是你勾、引我时,自己要求我打的!”她当时说,此为闺房情趣……
“你荒唐,”冷月眉头紧皱:“她自己要求你打她,亏你还有脸说得出口!”
越说越生气,冷月不等离皇吩咐,猛地站起身,手中长鞭一挥,抽向牛明展的胳膊,“啪啪”几声鞭响,他的胳膊皮开肉绽……
牛明展生的强壮,却是头一回挨打,他疼得“哎呦哎呦”叫了几声:“三王妃,皇上尚未开口,你就敢代皇上处罚于我吗?”
“打的就是你,牛明展,你色胆包天,歪曲事实,欺辱孀妇,像你这种败类,就不配活在世上!”
她每抽一鞭,就会问上一句:“怎么样,你喜欢被人鞭打的感觉吗……”
众臣唯恐鞭子无眼,下意识的退后几步,唯离澈纹丝未动,暗想,牛明展这杂碎,竟然将月儿气成这样,父皇若还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便要私自派人,做了这个狗东西……
牛明展的眸子闪过一丝冷芒,伸手扯过了鞭子尖儿,用力一拽,离澈一个箭步冲出,而冷月的反应更快,鞭子一松,鞭柄弹了过去…
牛明展躲闪不及,鞭柄直接打到了眼睛上,他疼的倒抽一口气,用手捂住眼睛,道:“三王妃,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
离澈声音冰冷,道:“你行为不端,王妃教训你,你非但不服,还在皇上面前数落王妃的不是,依本王之见,放肆的人是你才对!”
“说够了没有,”
离皇抄起右手边的奏折,猛砸下去,怒道:“你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朕?”
转眸,他看向冷月,强忍怒气:“三王妃,你口口声声说天下万民,皆是朕的子民,今而,又当着朕的面,责打牛明展,你的所作所为,与你适才的一番话,却是背道而驰!”
“皇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冷月再次跪了下去,道:“且父皇的子民,皆是遵纪守法的良民,而牛明展行为荒诞,举止轻挑,知错不改,这种人,留之,将是万民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