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揽住冷月的肩头,无比真诚的道:“谢谢你!”
冷月轻轻挣脱他的怀抱,道:“昨日,医者替王爷看过,他说王爷的跛脚可以治好,我去了药房,勉强凑齐了六味药,唯独差一味龙髓草,我跑遍满城,也没能买到!”
离澈道:“龙髓草在皇宫之内,宫墙之外的药房,自然是买不到的!”
冷月眸子转了转,道:“在皇宫就更简单了,管父皇要去,他自然会给你的!”
“谈何容易,”
离澈一圈圈的走着,道:“我父皇若想给,又怎会冷眼看着我跛了这么多年!”
“父皇不给,你就不知道争取一下吗?”冷月略微思忖,道:“待有了再次入宫的机会,我就帮你要!”
她用衬底垫在靴子里,实乃骗人骗己的下下策,万一离澈的哪个兄弟顽皮,与他动起手来,离澈还是会吃亏的,故而,她一定要求得龙髓草,让离澈的腿完全好起来……
离澈看她认真的神色,清浅一笑,道:“龙髓草珍贵异常,谁要,父皇也不一定会给!”
冷月才不信他的悖论,当即道:“多珍贵的药材,也只有发挥到应有的作用,才能体现出药材的珍贵来,我还就不信了,我与父皇开口,父皇还会明晃晃的拒绝我吗?”
再怎么珍贵,也不过就是一株药草罢了,若不能物尽其用,与路边的野草,也就没有什么两样了……
冷月左等右盼的机会,没过多久也就到了,十月初五,乃是离皇的生辰,所有王公大臣,皇亲国戚,都前来皇宫祝寿!
远远的,他们就看见离澈寒酸的马车。
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说来也奇,自从三王爷娶了宇国郡主,这跛了多年的腿,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是啊是啊,就连皇上,对三王爷的态度,也明显缓和了许多……”
“这么说来,这三王妃,也算得上是三王爷的福星了……”
文武百官正议论着,离澈下了马车,众人也立即噤了声。
冷月一点点的往外挪动,离澈当即展开双臂,将冷月抱了出来。
她瘸着一条腿,道:“有劳王爷,帮阿月把拐杖拿出来!”
离澈道:“本王抱着王妃就好!”
“不行,”她满面羞色,道:“百官皆在,阿月会难为情的!”
“好,本王依着你!”
就这样,冷月左手拄着拐杖,离澈搀扶着她的右手,慢慢的往皇宫内走去。
“怎么回事?三王爷的腿好了,三王妃就又瘸了?”
“瞧瞧,这瘸的还都是左腿呢?”
“嘘,小点声…小点声…你们不想要命啦……”
不出意外的,冷月与离澈最后到达了宴会。
皇后看冷月瘸着腿,又怎会错过往离澈身上泼脏水的机会?
她语气缓缓道:“月郡主嫁过来不过两个月,怎么就受了这么重的伤,三王爷,此事若传到宇国去,宇皇还以为我们欺负了月郡主呢,若因为此等小事,引发不必要的战争,三王爷岂非成了离国的罪人?”
皇后这话不轻不重,刚好触动了离皇心里那根弦,他此生,最害怕的就是打仗了!
离皇当即怒目沉喝,道:“逆子,才装了几天好人,你这就现出原形了吗?”
冷月“……”
都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眼下看来,也不尽然,离皇不分青红皂白,就当着文武大臣的面,骂了离澈一通,她不难想象出,离澈过去这许多年来,得受多大的委屈和排挤啊!
“父皇,母后,”
冷月放下拐杖,慢慢的跪了下去,道:“臣媳受伤,是因为一时兴起,想学骑马,不慎跌下马匹,摔伤了腿,并非是王爷之过!”
皇后冷哼一声,道:“照顾不好王妃,此为第一错,明知王妃受伤,还不让其在家好生休养,此为第二错。阿澈,你糊涂啊!”
冷月“……”
他这个母后,不对,是后母,真是为了打击离澈,不遗余力的在火上浇油啊!
冷月向来的信条,是你敬我一分,我敬你三分,你若不识敬,她也不惧怕与人撕破了脸面,离澈好歹也是她名义上的夫君,断没有让后母欺负的道理……
冷月的声音,添了几分暗藏的愤怒:“母后,三王爷乃是臣媳的夫婿,宇国的女婿,所谓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今而,母后却在百官面前数落三王爷的过错,焉知此举,既是不给臣媳脸面,也是不给宇国脸面啊!”
离落闻听此言,急忙接过了话儿:“月郡主言重了,母后不过是怜你远嫁,怕你受了委屈,又不好意思言语罢了!”
离落冲皇后递了个眼神,皇后当即话锋一转:“是啊是啊,母后只是心疼你,阿澈,瞧你粗心的,王妃腿上有伤,怎能久跪,快点扶王妃起来,以免落下了病根!”
离澈伸手去扶,冷月斜睨了他一眼,龙髓草没等要呢,她怎么可能站的起来……
冷月抽出袖中丝帕,擦拭了一下根本就不存在的眼泪,语气哽咽道:“父皇,臣媳腿痛难忍,夜不能寐,医者说,臣媳是不幸伤到了筋骨,需得以龙髓草入药,方能好全,府中的丫头,跑遍京中所有药房,却没能找到一株龙髓草,臣媳愚昧,想着皇宫之内,自然缺不了奇珍异草,今日,免不得要拉下脸面求父皇赐药,若是…若是离国皇宫没有,臣媳只能向母家求助,几年前,宇国太子为耀国皇上报了杀子之仇,想来,合两国之力,也不至于连株药草都寻不到!”
她言辞恳切,却分明是在暗暗威胁,离皇若是不肯给,就是心疼一株药草,任由着宇国郡主骨痛难忍,夜不能安……
离落皱起眉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冷月,当即对着离皇拱手一礼,道:“父皇,市井的医者,比不得宫内的御医医术精湛,依儿臣之见,不如传来御医,为三王妃诊治!”
他倒要看看,这个三王妃,是真的伤了筋骨,还是在父皇面前别有用心的装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