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的,信的,皇后娘娘请息怒!”矮冬瓜自知皇上与皇后这两尊大佛,他谁也得罪不起,只得调转了话头,道:“微臣这便差人取银针来!”
针板之上,插着九十九枚银针,规格皆为一寸八分,皇后的手抚了抚直立的针尖,不由得勾起唇角。
“哎呦,皇后娘娘,您仔细着手,”
矮冬瓜不提醒还好,陡然的出声,皇后一个分神,针尖便戳破了她的指尖,她果断拔起其中一根银针,扎进矮冬瓜的肩膀,问:“疼吗?”
此时,矮冬瓜摆出了一脸苦瓜相,老实的答:“启禀皇后娘娘,所谓针尖儿不大,才扎人最疼啊!”
“越疼越好,”她笑着,走到冷月面前,捉住了冷月的手,道:“你的这双手啊,可真是纤细好看,本宫这一生,看见好看的东西,便只有两个结局,一是得到,二是毁掉,你说……”
她话未说完,冷月就猛地推开她的手,原本对着冷月的针尖,瞬间扎进了皇后的胳膊上。
皇后不禁痛呼一声,怒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替本宫按住了这个贱人!”
矮冬瓜冲着别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个狱卒上前按住了冷月,矮冬瓜则乘乱退出了牢房。
按着那姑娘的不是他,下令行刑的又是皇后娘娘,他撇了个干净,若是再能偷偷给皇上透个口信,皇上看他忠心,没准能破格提升他的官职呢!
如此想着,他倒越走越轻快了……
冷月被狱卒按着,动弹不得一分,皇后露出阴狠毒辣的笑容,道:“都说十指痛可连心,本宫倒要看看,这传言,是真还是假啊?”
她说话间,拔出针板上的一枚银针,直接扎进了冷月的中指,伴随着一声饿到有气无力的惨叫,银针完全没入了冷月的手指顶端。
“哈哈哈……”皇后笑的猖狂,笑的痛快:“本宫啊,就是喜欢听你的惨叫声……”
银针一根接着一根的没入她的十个指端,初时,冷月疼的受不了,还会喊叫几声。之后,她便痛的彻底麻木了……
皇后却是不依不饶:“本宫不甚喜欢你现在的这副样子,想来啊,是针用的还不够多!”
她眸子里一闪而过了冷芒,直接抄起针板,狠狠戳进冷月的整片后背,又用脚踩了踩实。
狱卒看着皇后近乎癫狂的样子,也断定冷月受此重伤,起不来身,两人都默契的松开了手,又往后退了几步。
冷月感觉到银针戳破了皮肤,直接扎入肺腑,她的五脏六腑,都疼到无以复加。
原本密密麻麻的针板,如今只剩下一块光秃秃的板,数十枚银针,都没入了她的后背,皇后抬起她的下巴,却看见她死死的瞪着自己。
“你还敢瞪?本宫这就剜去你的双眼!”
就在皇后的护甲快戳到冷月眼睛的时候,冷月却拼尽全身的力气,猛地起身,扑倒了皇后。
没有丝毫迟疑的用力一咬,直接咬掉了皇后的左边耳朵,之后,她又满脸嫌弃的将耳朵吐了出去,耳朵滚落到地上,沾满了灰尘。
“啊……”皇后的这一声惨叫,却是震耳欲聋,赵庭玉远远便听到了。
他紧赶慢赶的跑到大牢,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画面,皇后捂着左耳朵,“贱人贱人”的骂个不停,她的指缝间,却有血液流淌开来。
冷月蜷缩成小小的一团,两个狱卒在狠狠踹着她的身体。
他立即沉喝一声:“住手,发生了什么事?”
冷月听见狗皇帝的声音,却忍着痛笑了起来。
她笑的虚弱而凄绝,声音也已经微不可闻了:“赵庭玉,我说过的,要你管好你的女人,你怎么非是不肯听呢,皇后,呵,大越少了一只耳朵的皇后,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犹记得当日,雀夫人为了除她,不惜蠢笨的想到以命换命的法子;皇后看她落魄,又巴巴的赶过来落井下石。
好啊,既然所有人都容不下她,那么,就谁都别想好过了!
皇后跪爬到赵庭玉的脚边,仰起了脸,泣不成声的道:“皇上,您看看这个贱人,她都猖狂成什么样子了,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
赵庭玉眉头拧成一个结,却是看着一根针都没剩下的针板,沉下了脸。
来时,那胖狱卒便与他说,皇后突然来了大牢,要对月姑娘施以针刑,他们做下人的,也实在拦不住。
眼下这般情景,可见,是那妒妇用重刑逼极了冷月的结果,低眸,他只看皇后一眼,就觉得后悔万分。那妒妇本就相貌平平,如今又失去一只耳朵,更显得她狰狞丑陋,难以入目了……
赵庭玉当即沉声吩咐道:“来人啊,快送皇后回到栖凤殿,请御医包扎伤口!”
而后,他大步朝着冷月方向走去,抱起了冷月,她一口腥甜之气没忍住,喷的狗皇帝满脸是血。
他连血都没顾上擦,就目光冰冷的看向矮冬瓜,道:“即日起,你就替代原来的狱卒长!”
余光扫了一眼另外两个狱卒,道:“把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直接处理掉!”
赵庭玉抱着冷月,每走一步,她的五脏六腑就一顿一顿的疼,她一口口的吐着血,鲜血染红了自己的衣襟,也染红了狗皇帝的龙袍。
她小声的咕哝着:“赵庭玉,我感觉我离死不远了,可是,我还不能死,不能死……”
她若死了,这许多个日夜的忍辱负重,便都没有了丝毫意义,为了芊芊,她一定要活下去的。
“你还死不了!”赵庭玉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的命是朕的,谁也收不走!”
这该死的蠢女人,还欠了朕一个皇子没生出来呢,本是本,利息是利息,朕若是在她身上讨不回来,谁也别想收走冷月的命……
冷月的眼皮渐渐沉重了起来,此时,她浑身无力,又饿又倦,却又不敢闭眼睛。生怕自己合上了眼帘,就再也醒不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