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皇上仁慈,”她立即起身,正是准备往回走,却见侍卫架过来一个满背是血的宫女,冷月一眼就认得出,这宫女是在朱雀宫当差的。
宫女气息微弱道:“求皇上为主子讨回公道。”她抬手指向冷月,提了两分力气:“就是她,她这个杀人凶手,就是她害死了雀夫人!”
左相上前几步,颤声问:“翠云,你此话当真,阿雀,她…她真的去了吗?”
翠云点了点头,而后,昏死了过去。
这次,换成左相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诉道:“求皇上为老臣做主,还雀夫人一个公道,否则,老臣便只有跪死在皇上面前了!”
赵庭玉的脸色,黑中隐隐透出青光,他冷冷看向那个惹下祸端的女人,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出几个洞来,她怎么一出门,还闹出人命来了呢!
他思考片刻,挑眉问道:“冷月,适才这宫女所言,可是真的!”
“宫女说的话,自然是在故意诬陷我!”
冷月的声音不急不缓:“今日,雀夫人邀我去她宫中小坐,挽留之际,她扯坏了我的衣袖,我急于离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无从知晓,至于雀夫人失了性命,更是与我无关啊!”
“妖女,你这个妖女,”眼看左相这姿势,是要起身打她,冷月急忙躲到赵庭玉的身后。
左相身形微晃,这一瞬间,就仿佛苍老了十岁,他思虑半晌,才道:“你口口声声说,雀夫人的死与你无关,那你提前跑到昭和殿,向皇上脱簪请罪是何原因,老夫看你就是做贼心虚!”
他一定要让皇上处置了这个妖女,否则,阿雀就白死了……
“我向皇上请罪,还不是仰仗雀夫人的功劳?”
她从狗皇帝身后,探出半颗脑袋,道:“雀夫人撕坏我的衣裙,害我被宫人嘲笑,我哪怕在皇上的床前蹲一宿,也算是皇上的女人,宫人嘲笑我,等于嘲笑皇上,故而我才会提前请罪!”
“你…你……”左相你了半晌,终于憋出了几句话:“皇上,这妖女分明是在强词夺理啊,皇上,你一定要为雀夫人报仇雪恨啊……”
她极小声的咕哝着:“皇上,我害怕,皇上,我害怕那个老匹夫打我,皇上,我……”
冷月话未说完,那狗皇帝的后背,就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准确的攥住她的手腕,狠狠拧了她一把,暗自提醒着,还不快点给朕闭嘴!
她见好就收的闭口不言,赵庭玉这才轻咳一声,掩饰掉内心的尴尬:“左相啊,仅凭这宫女的片面之词,的确不足以取信众人,您放心,朕一定会彻查此事,还雀夫人一个公道的!”
言尽,他拽起冷月就走。
没走几步,调皮的碎石子就咯到冷月的脚心。
她抖了抖脚心的碎石子,赵庭玉恰好这时回眸,见她未穿鞋袜,露出了白生生的小脚丫,他当即抱起冷月,恨声道:“朕今日与你没完!”
顺着狗皇帝的肩膀往后瞧,冷月看见了左相气的紫如猪肝的脸,她只是微微一笑,落在左相眼里,却十足的挑衅!
狗皇帝的步伐极快,不多时,便走到了飞鸾宫,像扔一只小野猫儿一般,直接将她扔到了床榻上。
冷月一骨碌坐起身,赵庭玉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冷声道:“冷月,你这种女人,就应该被朕绑死在床上,让你一辈子也出不去飞鸾宫的门,免得你一出门,就知道给朕惹祸端!”
冷月与他目光对视,道:“雀夫人的死,自然与我无关,今日发生的事,不是我惹祸,而是祸惹我……”
赵庭玉不可置信的问:“雀夫人的死,当真与你无丝毫关系吗?”
她斩钉截铁的答:“冷月问心无愧!”雀夫人分明是自己想死,还想拖累她的命。
她不过顺了那女人的心意,跑的时候又着急,没能告知朱雀宫的宫女,帮着雀夫人传御医罢了,怎么就能怪得了她了呢?
冷月的目光坚定如铁,赵庭玉的手上也松了力道:“好,就算事实如你所言,雀夫人的死与你无关,但你今日散发裸足的跪在昭和殿前,又是作何道理?你连你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我要的是命,不是脸,若是想要脸面,我早早就该死了!”冷月急言道:“若非我脱簪请罪,提前跪在昭和殿的门口,求你原谅,哪怕雀夫人的死与我无关,左相又岂能容得下我?”
眼下,狗皇帝说过原谅她了,左相哪怕心存不甘,也不好让狗皇帝收回天子的金口玉言。她心里一得意,连脚都不由自主的翘翘起来了!
赵庭玉一时无言以对,却是扑倒了冷月,恨恨道:“朕,直接咬死你也就算了!”
他咬的怀里人哭出了声响,才肯作罢。
临走时,狗皇帝还不忘出言告诫她:“禁足飞鸾宫,索性,憋屈死你倒也省心!”
一连多日,左相都上书,言之凿凿的要赵庭玉杀了冷月,为雀夫人赔命。
今而,却突然松了口风,只道:“就算小女的死,并非妖女所为,但却与她脱不了干系,老臣求皇上,遣那妖女,去往千佛寺为小女祈福百日,此事,也就算了了!”
赵庭玉当即应允:“朕依着左相便是!”
若连这点要求都不答应,也显得他这个皇上,太不近人情了些!
雨骤风疏,云卷云舒。
赵庭玉搂着冷月,轻叹一声:“明日,你便去千佛寺。呆足了百日再回宫吧!”
冷月一听千佛寺这三个字,牙根都恨的直痒痒,她蹙眉,问:“这又是谁出的馊主意啊?”
不会又是黎景云吧?
赵庭玉顺了顺她的湿发,半晌才道:“是左相所求,他言辞恳切,要你去千佛寺为雀夫人祈福百日,你此去,只当全了他的爱女心切!”
“爱女心切?”
左相让她祈福百日为假,为她量身定做了一百八十种死法,倒有可能是真的吧!
宫中不好动手,左相便借着“爱女心切”之名,先让她出了宫,然后再伺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