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连忙作答:“将那个妖女用铁索绑住,活活烧死了事,也不算轻,求皇上就答应臣妾的请求吧!”
那妖女不是挨打不肯吭声吗,若是用火烧,她不信那妖女还会忍住不吭声,她就是想听到那妖女求饶,看着那个妖女被烧的面目全非,一点点的被烧成灰烬!
“月如啊,你还是太善良了,”
赵庭玉缓缓道:“那个女人的命,又能值得上几吊钱,这世间的痛中之痛,莫过于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孩儿,惨死于自己的面前,你给朕一些时间,朕就让她的孩儿给你的孩儿赔命可好?”
皇后“……她怎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呢?”然,她看赵庭玉深情款款的模样,不似作假,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于是,赵庭玉得到皇后的首肯,迈着极轻极快的小步伐,哼着大越的小曲,再度折返回了飞鸾宫。
他先将雕花窗开了个小缝,瞪大眼睛往里看去。
那女人正在沐浴,身上的伤也完全恢复了。赵庭玉此刻,只想立即冲上去,搞点小破坏,咬出两个血窟窿来!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冷月被咬的痛了,腿下意识的蹬了几蹬,水花飞溅,淋的赵庭玉的满头满脸都是。
“你这个坏东西,”他索性褪去龙袍,下了浴桶。浴桶本就狭小,水剩一寸即满,赵庭玉加入之后,水直接就溢出了桶外。
赵庭玉一片片的咬去滞留在她锁骨的花瓣,压低了声音:“冷月,朕今晚特意为你而来。”
良久良久……地上的水越来越多,桶里的水越来越少,蜡烛越燃越暗,赵庭玉才抱着早已身心俱疲的冷月,躺回了床上。
冷月面对着桌案,呆呆的盯着那张长琴,瞧的出神,赵庭玉的手搭在她肚子,强制性的将她扳了过来:“你在想什么呢,可是意犹未尽?”
冷月:“……”她有一句有多远滚多远,却碍于身份悬殊,难以开口!
秋风扫落叶,满目金黄之色。
“砰砰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隔着门,彩蝶出言询问:“是谁啊?”
门外的宫女怯生生的道:“劳烦通报月姑娘一声,就说雀夫人有请!”
正在院中拾落叶的冷月,手不禁一顿。
昨晚,她看得出来,雀夫人与皇后分明是沆瀣一气,暗戳戳的打她的主意,今日又突然来请,摆明了就是没安好心啊!
正暗自思量着,彩蝶却搭了腔:“月姐姐,出去散散心也是好的,我陪你去吧!”
冷月略微思忖,道:“还是让彩萍陪我去吧!”
第一次踏足朱雀宫,这宫内的一应装点,华美而不失雅清,绕过长廊,进了内室,却见雀夫人神情悲戚,轻轻抚着那张断了弦的绿绮。
雀夫人自顾自的说道:“可惜了这张绝世好琴,昨晚竟被乱飞的鸟儿,抓断了琴弦!”
她转而看向冷月,眸光冰冷,隐隐还带着恨意:“都是因为你,若非你无故提起绿绮,它也不至于损坏至此!”
“好啊,你倒还有脸怪起我来了!”
冷月也不怵她,只道:“我且问你,皇后不通音律,又如何知道飞鸾宫的琴是好琴,雀夫人,你敢说此事,不是缘于你的怂恿吗?”
若非她们打那张琴的主意,冷月也自然不会提起雀夫人的绿绮,说起来,这也算仰仗狗皇帝的功劳,此事,乃是狗皇帝无意与她提起的……
雀夫人一时无从辩解。
冷月斜睨了她一眼,道:“况且,你的琴,是被鸟儿毁坏的,与我并无关系!”
言尽,她转身便要走,却被拽住了衣袖。
冷月蹙眉,轻轻一甩,雀夫人就华丽丽的撞到了琴头上,红艳艳的血顺着琴流淌开来,雀夫人露出一抹得逞的微笑:“冷月,我愿以我之命,换你之命!”
若非冷月的存在,皇上也断不会冷落她至此。
母族嫌弃她没用,已然决定舍弃她,换送她的亲妹妹入宫了,而她最后能体现的价值,就是以自己的命,换冷月的命,为自己的亲妹妹铺路。
冷月沉了沉眼,道:“雀夫人,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你一心求死,我一心想活,你的命,还不配换走我的命!”
撕拉一声,她扯掉了整个袖管,扔到了雀夫人手边,随即,慌忙跑出了朱雀宫的门。
彩萍在门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月姑娘跑,她也紧跟着月姑娘跑了起来。
冷月无惧宫人的指指点点,也顾不上身后彩萍的苦苦规劝,只一边跑着,一边摘去了头上的钗环,耳坠,甚至褪下了脚下的鞋袜。
大越律法云:后宫的女眷,无论犯下多大的过错,只要能赤足而行,脱簪请罪,多大的过错也都能赦免。
因女子的双足,除了自己的夫君可看,不宜被旁人瞧了去,故而,此等刑罚,于女子虽无实质性伤害,却侮辱性极强,尤其是身处后宫的嫔妃,她们惧怕因此失宠,更是宁死都不敢如此行事……
她一口气跑到昭和殿的门外,跪了下去,跪下不足一柱香的时间,众臣下朝,狗皇帝也从里面走了出来。
几个月来,凭她对狗皇帝的了解,她想在后宫生存,两人的相处之道,还须仰仗自己漏洞百出的演技,她有缺点可暴露,狗皇帝才会觉得她更好拿捏……
念及此,冷月在自己的腿根狠掐一把,生生挤出了几滴鳄鱼的眼泪:“皇上,冷月自知有错,但求皇上宽恕则个!”
她白花花的手臂显露无疑,赵庭玉的脸色登时沉了下来,他怒声斥责:“冷月,你又在作什么妖?还不快点给朕滚回去!”
她垂下了头,道:“皇上若不原谅冷月,冷月就在此处长跪不起!”
百官皆在,她为保性命不嫌丢人,狗皇帝的面子,却绝对是挂不住的。
赵庭玉仰头看了看天,这天也并没有塌下来啊,用的着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如此一想,他当即道:“快起来,朕原谅你也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