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柔和的语气,最直白的拒绝,冷月倒要看看,雀夫人还能有脸惦记那张琴吗?
赵庭玉深深看了冷月一眼,连忙吩咐道:“来人,快去传个擅长治脑伤的御医!”
他一定是刚才下手没个轻重,把人的脑袋给弹坏了……
冷月白了那狗皇帝一眼,转而对着雀夫人巧笑嫣然:“雀夫人,妹妹待会就要瞧病了,你也要留下来瞧瞧病吗?”
下逐客令,她也是认真的……
“噗,”赵庭玉实在是没忍住,一口茶水喷了出去,他清了清嗓子,出言道:“雀夫人,你既然无病无痛,便先行离去吧!”
雀夫人走了,冷月也登时换了一副嘴脸,她懒洋洋的道:“赵庭玉,你闲来无事,能不能管好你自己的女人,让她别学的眼皮子那么浅,见什么要什么,多给你这个当皇上的丢脸啊!”
赵庭玉却是爽朗一笑,道:“瞧瞧你这嘴刁的,一点儿都没有大家风范!”
冷月斜睨了他一眼,语气明显不善:“要大家风范有何用?她今日要我的琴,明日要我的命,我便通通都得给吗?依我看来,这要饭的还嫌弃不给饭的穷酸,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赵庭玉捏了捏她的鼻尖,连声道:“你呀、你呀……真真的得理不饶人!”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通报:“禀皇上,御医到了!”
“让御医回去!”赵庭玉轻笑间,拦腰抱起冷月:“朕还以为一记响指,就给你弹傻了呢?现下看来,你这个坏家伙,思维清晰,牙尖嘴利,可见适才的话,是故意说给雀夫人听的。”
“不必劳烦御医,朕亲自给你看看,”他的声音却压了下去:“朕倒要看看,你这得理不饶人的性子,几时身体也能要强些,为朕诞下个皇子!”
冷月眸光躲闪,道:“我说过,我的身体,是不容易有孕的。”
“御医也说过,你的身体是无碍的,”他轻轻扫了扫她的耳尖,道:“若是无子,便是朕还不够勤勉……”
御医,又怎会比她更了解自己的状况,她日日服着避子丹,那狗皇帝便是再怎么勤勉,也是于事无补了。
且他不分黑白的索取无度,让冷月觉得这狗皇帝,属实与畜牲无异。
急躁起来像猴儿一样,折腾起人来,像是疯了一样,吃饱餍足之后,睡的又像条死狗一样。
事后,赵庭玉一如往常的吻了吻她的肚子,复又托起她的腰身。
今日,他倒难得出息了一回,没有倒头就睡,而是兴致勃勃的与她聊起天:“冷月,朕有意分一分臣子的兵权,你能给朕提个意见吗?”
“我不懂朝堂的事务,你也不必问我。”冷月懒得搭理他,眼下,却是连翻个身都不能。
赵庭玉手往上挪,以手掌边缘拉了拉她的脖颈,威胁意味明显:“朕问你什么你就回什么得了,哪来那么多的废话呢?再敢顶嘴,朕直接就弄死你!”
狗皇帝这威胁的话,说没说倦冷月无从知晓,反正,她听都已经听倦了!
冷月默了一瞬,道:“我并不认识你的臣子,又如何能给你提意见?”
赵庭玉嘿嘿一笑,道:“三选一,骠骑大将军兵力斐然,朕有意分一分他的兵,你姑且帮忙参谋一下,李虎,黎景云,楚桓,谁更合适?”
冷月挪开腰间的手,不耐烦的道:“总共就一个人,这还用得着选吗?”
“怎么会是一个人?”赵庭玉掰了掰手指,他明明说了三个名字,为何这倔驴说是一个人?他心下好奇,却是嘬了一下冷月的耳朵,贱兮兮的眨了眨眼:“宝贝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就是他这一眼,冷月的隔夜饭险些都要吐出来了,她敛目,淡淡的答道:“黎景云与楚桓算不得人!”
“此话怎讲?”他的手却是不安分的动了起来。
冷月往里侧挪动几分,才道:“我若是你,接管大梁的当日,最先杀的就是黎景云与楚桓,他们既然叛得了大梁,焉知来日不会叛了大越?你不杀他们也便罢了,还敢分给他们兵权?”
黎景云曾说过,这狗皇帝疑心重,她这般提醒,已经够明显了吧?若能借了狗皇帝的力,黎景云一死,芊芊才能真正的安稳无虞。
况且,两人都不是善类,狗皇帝若肯帮她,亦是在帮自己,若是不肯帮,届时,她便搭着台子看好戏,看着他们两个人,谁能活到最后了!
赵庭玉瞧她那双冰冷的眼,一闪而过了杀芒,他默了一瞬,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小家伙,你果然是个坏的,轻飘飘的几句话,就妄图挑拨朕与功臣的关系,你还是太天真了啊!”
他用手背抚向她的脸,缓缓下移,声音却冰冷入骨:“你妄想以朕为刀,为梁浩然报私仇?朕凭什么如你的意、凭什么要供你差遣呢?”
冷月亦在笑,她借着狗皇帝的脖颈坐起身,俯在他耳畔又添一把火。
她语气坚定道:“赵庭玉,你把黎景云这条毒蛇当宝贝,来日,可不要后悔才是啊?”
“毒蛇又有何惧,朕拔了他的毒牙便是,反倒是你……”他顿了一下,声音带着几分轻柔、几分邪魅:“小家伙,反倒是你,今晚触及到了朕的逆鳞,朕,少不得要狠狠的罚你……”
那狗皇帝口中的罚与赏,都是执着于让她生皇子罢了!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狗皇帝前脚刚走,冷月就吞下了避子丹。
她透过雕花窗,瞧见外面的天气阴沉,就如同她郁闷的心情一般。
她拖着酸痛沉重的身体,只身来到了御花园,好巧不巧,她与大越的皇后打了个照面。
冷月转身要走,却听见皇后厉声道:“站住,你一个区区暖床的卑贱之躯,见到了本宫不下跪,是谁教你的规矩?”
她深呼一口气,回眸看向皇后。声音不卑不亢:“皇后口中的卑贱之躯,哪怕是见了当今的皇上,也从未行过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