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冷月行色匆匆的赶去骁龙殿时,所有嫔妃都跪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细究下来才得知,皇上突然昏迷不醒,连宫中的御医,也探不出其中原由。
冷月不禁联想到雅阁发生过的咒术,那等邪术,也会出现在深宫之中吗?
未等她与皇后提及,惠良人倒先行开了口:“皇后娘娘,既然御医探不出个所以然,莫不如宣太史令前来推演!”
太史令之职,能计算吉时吉日,祈求大梁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亦能根据斗转星移的变化,判断出吉凶祸福,若遇灾祸,则会寻求化险之道,以此保住大梁的真龙气运。
太史令已年过半百,进得骁龙殿,却直接跪了下去,未等询问,他便开门见山的道:“微臣夜观天象,紫微星光芒暗淡,于大梁的气数有损啊!”
皇后简明扼要的问:“太史令既已看出端倪,却不知可有破解之法吗?”
太史令头埋的很低,冷月看不清他微微抖动的唇,却听他言之凿凿的说道:“须得辰年九月二十九日出生的女子,只身前往千佛寺,为皇上祈福七七四十九日,皇上便可转危为安了!”
这个生辰八字,却是冷月的无疑,她当即微福一礼,道:“皇后娘娘,臣妾愿只身前往千佛寺,为皇上祈福……”
皇后心下了然,赞许的点了点头,道:“也不枉皇上疼你一场,事出紧急,却也耽搁不得,月美人今晚收拾的妥帖些,明早便要出发了。”
晨起,冷月的左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今日,狂风怒吼,大雨如注,却没能阻挡她前行的决心和脚步……
马车行了足有六个时辰,待冷月抵达千佛寺时,天色已然擦黑了……
雨仍旧未停,她身着一袭素白之色,撑伞下了马车。
小沙弥早已恭候多时,见她下了马车,当即双手合十,道:“贵人,里面请!”
千佛寺,可谓寺如其名,足有上千尊佛像,大大小小的分布其中,环境清幽古朴,树木也遮天蔽日,更为茂盛。
冷月祈福的佛堂内,大佛足有九尺之高,小佛也有六尺有余。
她跪在蒲团上,虔诚的合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的祈祷着:“漫天神佛若有灵,信女冷月,愿以自身寿数,换梁浩然度过难关!”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跪的膝盖发疼,麻木不已,伸手揉了揉膝盖,她试探着站起身,却与结实的胸膛撞了个满怀,这佛堂,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冷月抬眸,借着佛前点燃的长明灯,她看清了戴着半截面具的黎景云。
冷月退后几步,错愕不已:“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悄无声息的进了门,真是怪吓人的!
黎景云冷哼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我若再不来,你岂不是要将我忘的一干二净了!”
冷月的眸子转了几转,道:“公子说的这是哪里话,阿月还要多谢公子,送我入宫呢!”
若非公子逼她入宫,她就不会遇见梁浩然,那个一直宠她如命、爱她入骨的男人,想起梁浩然的好,冷月的眸子登时晶晶亮亮,衬的她更为动人……
黎景云不咸不淡的说道:“那你打算用什么谢,用你的身体来谢吗?”
他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冷月下意识的往后退去,强装镇定的道:“公子…你不要再说笑了。”
她是被公子亲自送进宫的,皇上的礼物,梁浩然的女人。
冷月三退两退,最终还是退无可退,后背撞上了冰冷的佛像。身体不断的往下滑去,是黎景云拽住她的脚踝,将她生硬的拖回到了地面上。
冷月惊恐的瞪大双眼,黎景云他难道是认真的吗?
以黎景云的身手,她若与其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自不量力,她伤不了他分毫,也只能伤自己了……
念及此,冷月果断拔下头上的钗,抵在自己的脖颈上,语气决然道:“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公子若执意为难于我,阿月倒不如死了干净!”
金钗直接入了三分,血珠儿顺着羊脂玉般的脖颈缓缓的流淌下来,连同那双眸子,也凭添了几分决绝的意味……
下一瞬,冷月的腕骨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手中的金钗脱手而出……
黎景云的脸色铁青着,好一句“忠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他绝非忠臣,冷月又有什么资格来当烈女呢!
她的额头沁出豆大的汗珠儿,右手疼的完全抬不起来,她拾不起地上的金钗,便用她仅能动的左手,推搡黎景云,试图唤回他的理智……
黎景云的眸子暗了下去,以往他不舍得动冷月分毫,是为了将她完完整整的送给梁浩然。
而此次,黎景云设计调她出宫,便是为了让她明白,低贱之人,不配做美梦。
他就是要让冷月,陪着他一起痛苦,陪着他一起万劫不复……
又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响彻在原本安静的佛堂。冷月的双手皆无法动弹,滚烫的泪珠,落在青灰色的地砖上。
双腕骨断裂的痛,却抵不过她此时内心深处的绝望,她颤抖着乞求着:“公子,我求你了…求你别碰我…求你别碰我……”
她微弱的声音染上哭腔,惹得黎景云怒气更盛,她不是受三十鞭不肯服软,腕骨断裂也不曾求饶吗?现下,她为替梁浩然守节,竟然开口求了他?
掌心蓄力一扯,她素白的衣裙瞬间破烂不堪,难以避体。
她的泪水落得更猛了,一个劲儿的在示弱:“不要、不要,公子,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阿月……”
眼下这般情形,除了求他,冷月已然无计可施了……
黎景云眸子猩红,犹如来自地狱的魔鬼,冷眼看着他面前的女子,秀腿微微蜷起,眼里凝泪,一遍又一遍的哀求他,为了另一个男人而求他放过……
放过?他娘亲生前,求那些士兵放过的时候,求冷达放过的时候,换来的又是什么,是猥琐邪恶的笑容,还有无休无止的凌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