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哥哥,阿月腿痛。”若非在雅阁提升过什么该死的柔韧度,她早早便要撑不下去了。
她的声音染上了一丝哭腔,瞬间拉回了梁浩然的理智,他瞧见冷月腿上的紫色痕迹,语气满含歉疚:“阿月,对不起,朕有些失神了……”
他当即立断的抽离开来,抱着冷月躺下身去,冷月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扑通扑通的心跳声,道:“浩然哥哥这般行事,可会难受吗?”
梁浩然从齿缝间,生生挤出一句话:“不妨事的……”
阿月的身子,恰如罂粟花一般,美丽却含剧毒,一经沾染,他就会情难自制,欲罢不能了……
然,与他一时的欢愉相比,与他难耐的欲望相比,他更在意的,却是阿月的真实感受……
冷月揪了揪他的红豆子,目光真诚的盯着他,半晌才道:“阿月怎么觉得,浩然哥哥不大对劲呢?”
自然而然的状态下,她会感到一股暖流上涌……一旦她中途耍赖,强行终止了,梁浩然就会面色潮红,浑身紧绷,双唇紧紧抿着,像现在一个模样。
“嗯,”他勉强回答出一个字,用被子搭上自己的腰腹,罢了,他自己也能解决。
她瞬间读懂了,梁浩然是在克制着、隐忍着。
他忍的如此辛苦,也不忍伤她分毫,宁愿委屈自己,也还是顾虑她的感受吗……
梁浩然心疼她,她又何尝不心疼梁浩然呢?
她动手除了搭在他腰腹的被子,梁浩然的表情瞬间石化了,幸好他反应的够快,没让阿月瞧见,他因为欲望而生出来的污浊不堪……
冷月轻轻揽住他的肩膀,糯糯的道:“浩然哥哥,阿月…阿月想与你解连环……”
梁浩然脱口而出:“你喜欢朕那般行事?”
此话一出,他有些尴尬,阿月从未提过要求,他一时没反应过来,竟问出这样的混账话来,真是该死啊!
他赶紧将话往回拦了拦:“阿月,其实朕也想……”
话未说全,却被香软的唇堵了回去,两人紧密的贴合着,目光如拉丝般的交融着、缠绵着……
动情之处,他低声而缱绻的呢喃着“阿月”的名字。一遍又一遍,仿佛永远也唤不够一般……
转眼,到了除夕这日。
梁浩然按照惯例,赐下了百官宴,前朝臣子,后宫家眷,都会参与在其中。
殿内,皇上与皇后坐在上方,窃窃私语,在百官面前,上演着帝后同心,其乐融融的场面。
冷月远远瞧见,皇上不知道与皇后低语了什么,皇后的表情尤为精彩,脸一阵红又一阵白的,之后,仿佛又下定了决心般,点了点头……
此刻的梁浩然,与她隔了十几人的距离,却又好像隔了天涯海角那么远……
冷月收敛了神色,将目光移至青秞高脚盘,紫艳艳的葡萄,原不是这个季节能吃到的。
只因她说了声“喜欢”,梁浩然便为她独独留了两担,说是足矣够她吃到次年。
整串葡萄采摘下,储存于密封的地窖中,在适宜的温度下,葡萄能得以保持新鲜的口感。
修长白嫩的手指,一点点剥去葡萄的紫皮,水嫩莹绿的果肉入了口,甜汁爆开,齿颊留香。
梁浩然竭尽所能的偏爱与袒护,只予冷月一人,她如同被浸在了蜜罐里,却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譬如,在重大的场合,她要坐在符合自己身份的位子,脸上保持一贯的微笑,看上座的梁浩然,身侧坐着他的正妻,大方的面对着众臣……
这便是明媒正娶的妻,与宠妾的天壤之别啊!
“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道理,冷月在此时此刻,总归是瞧了个明白!
她一时间心思百转,有苦亦有甜。
酉时过半,宫宴的表演正式开始。
数十名绿色罗裙的舞姬,于殿前翩翩起舞,欢畅淋漓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千般娇姿,万般妩媚,如花朵绽放,似燕子衔春……
冷月自顾自的吃着葡萄,欣赏美人。
一舞毕,上座的皇上道了声“赏”!这是大梁皇宫之内,不成文的规矩,除夕夜,所有表演的人,皆有赏赐可拿……
紧跟着,第二场表演开始了,只见进场的是六名壮汉,抬着一面红色的大鼓,鼓上还立着一名女子。
壮汉的胳膊肌肉尤为强健,愈发显得立于鼓上的人儿,身量纤细,身姿轻盈,弱柳扶风之态,端的是我见犹怜……
那名女子,将头埋进长长的水袖下,乐声响起时,水袖猛然甩开,露出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她莲步微移,往后退了几步,飞快地旋转起来,浅粉的水袖随身起舞,恍若是仙女下凡……
随着众人的喝彩声,迎来第三场表演,男子的红袍玉立,长剑在手,刷地一下拉开了架势。
不同于女子舞的灵动曼妙,剑舞,身体柔软灵活的同时,还需要具备极强的爆发力量。
故而,剑舞,会更具有观赏性。
男子的眼睛一闪,眼波随着手势,精神抖擞地舞起剑来,或刺、或劈、或撩、或点……
随着鼓点声愈发激烈起来,那剑也是越舞越快,仿佛一条银龙环绕住他,上下翻飞,左右盘转……
众人皆是拍手称好,男子的手却忽地脱力,那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线,冲冷月的方向飞了过去……
冷月自是惊讶莫名,她看见残影一闪,想要躲开,却已经来不及的,电光火石之间,一抹身影仿佛离弓的弦。
待冷月定了神,才看清是身着白色官袍的楚桓,单手接住了那柄飞来的剑……
他这样利落的身手和淡漠的眼眸,哪还有半分牛莽山下,一脸泥泞,却笑容不改的影子呢?
那剑刃划破了楚桓的手掌心,有血液汩汩流出,他却好像恍若未觉一般。
冷月上前两步,意图提醒楚桓放下剑,却猛地听见梁浩然拍案而起的声音。
她瞬间惊觉,又退了两步,以她现在的身份,是不宜与楚桓搭话的,哪怕,适才楚桓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