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叉起了腰,看向陈芳:“什么叫我不会弹,我看就是你不行!”
陈芳本就气不打一处来:“张彩蝶,你还有脸说,若非你弹的曲不成曲,调不成调,我何至于被你带偏。”
彩蝶气呼呼道:“分明是你自己学艺不精,怎还有脸怪我干扰,月姐姐怎就没被我带偏了调子呢!”
彩蝶自认为,若都弹不好,才是因她干扰的问题。然,云娘适才夸了月姐姐,就说明两人弹的好与坏,都和她关系不大,既然如此,陈芳凭什么怪她?
……
一时间,两人针尖对上了麦芒,倒是互不相让,眼瞧云娘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冷月赶紧拽走了彩蝶。
无论男女,生来都有胜负欲。
陈芳本就心情不佳,彩蝶又跑过去招惹她,她若为君子还好,若为小人,恐怕会因此心存怨怼。
彩蝶讨好的拽了拽冷月的袖口:“好姐姐,明日你出去,可否帮彩蝶带些好吃的回来?”
“你想吃什么?”冷月问。
彩蝶伸手一比:“嘿嘿,两只烧鸡就够。”民以食为天,什么输啊赢啊的,都不重要,有的吃才最重要呢!
“好,”冷月不疑有他。
这段时日的同寝同食,她深知彩蝶的饭量,足足是自己的三倍不止。
湛蓝的高空,流云朵朵,冷月信步走在街道上,感慨着若身后没有尾巴,该有多好。
云娘美其名曰,是为了护她周全。究竟是保护,还是监视,恐怕也只有云娘自己清楚了。
趁着这个机会,她先去看看阿爹。
矮矮的篱笆墙,旧的不像话的桌椅,有那么一瞬间,冷月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在院子中疯跑,阿娘唤着她的名字:“阿月,你慢着些。”
阿娘在世时,日子过得虽清苦,却是冷月最开心的时光了。
她永远都忘不了,阿娘弥留之际形容枯槁的样子。
一个钟灵毓秀的美人,被病痛折磨的瘦骨嶙峋,眼窝凹陷,一口口的咳着血:“阿月,我苦命的孩子啊,阿娘若走了,你可该怎么办……”
想到此处,冷月眼睛生疼,泪珠一颗接着一颗的砸在了地上……
她推开房门,忍不住大口的呛咳起来,伸手一摸,桌上的灰尘,积的有铜钱厚了,这房子显然许久没住人。
阿爹能去了哪呢?
她访遍左邻右舍,却无一人知道阿爹的消息。
这么个大活人,怎能说不见就不见了?哪怕是他出去赌了,家里也不该一丝人气儿也无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顿觉心烦意乱。
六月的天,婴儿的脸,早晨还天气晴好,下午就开始乌云密布了。身后的尾巴忍不住催促:“冷姑娘,快下雨了,这时辰,你也该逛的差不多了!”
冷月道:“待我去临街买两只烧鸡,便回雅阁。”
护院极为不解,以往的姑娘,得了这机会,买的都是珠宝首饰,更有甚者一掷千金。
主子会根据她们的贪婪程度,判断她们的虚荣心以及喜好。
两只烧鸡就能满足的,还真是前所未见。其中一人问:“冷姑娘,你就不想添置些别的东西吗?”
“不必了,”她的语气有些不耐。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