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泪眼婆娑的庞宇,刘家众人继续切肉、灌腊肠。
苗翠香还得趁着年前这几天大集多卖点年货,干了会儿就走了,还带走了周桥,他们得去卖鸡呀!
刘露留下帮忙切肉,大不了卖东西的时候苗翠香帮周桥照看着,这几天小卖部生意也好,缺了人不行,选来选去,只能让陈梅抱着孩子去了。
小孩老哭,她根本干不了啥活。
三天的看守所生活转瞬即过,这三天对于陈母来说痛并快乐着。
就像陈家人想的那样,在看守所,虽然吃窝窝头,但至少能吃饱,比在家里差不到哪儿去,甚至还更好。
可是一想到自己偷鸡屎的事很可能已经传遍村子,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去,多给儿子丢人!
以至于连陈家没人来看她也没觉得有啥。
反正就三天,很快回去了。
她不想让陈学斌看见自己这幅样子。
刘秋收数着呢!
到了陈母回村这天,吃完早饭、煮完猪食、给他亲爱的小老婆打扫完猪圈,刘秋收就蹲守在进村的必经之路上。
怕陈母看见给吓跑还藏了起来。
地上放着根木棍还有个破碗。
把胳膊一踹,往那一蹲,腿麻了再往地上一坐,土黄色的大棉袄完全跟土地融为一体。
“咋还不来!回个家还磨磨唧唧!”
家,是多么温暖的词汇;家,是多么温暖的港湾!
刘秋收一拍脑袋,忘了!
陈家穷成那样,家里肯定不暖和,说不定陈母那个厚脸皮的还赖在牢房不走了!
赖是不可能赖的,快过年了,陈母心里惦记的都是家,也不知道屋子有没有收拾,年货有没有准备。
以前家里有钱,年都还过的不错,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年夜饭能不能吃上饺子还不知道呢!
越想越心急如焚。
从县城往村里走的步伐有多矫健,离村口越近脚步就有多磨叽。
她,陈母,已经不是以前的陈母了,而是坐过牢的人。
就这样回去被村里人看见指不定怎么丢脸!
要不等到半夜悄悄回去?
那又太晚了,总不能饿到晚上吧,早知道吃早饭的时候多要几个窝头!
要不就晌午吃完饭再走。
想了半天,终于被她想出个法子。
对,就这么办!
陈母准备往村口边上一藏,等中午再回。
想法很好,但早已经有人在村口守株待兔,陈母藏到中午再回家的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当她一脚踏上红河村的土地,就被刘秋收发现了。
哐哐哐!
清脆的敲碗声从深沟里传来,紧接着一个人影从里面蹦出来。
“全体红河村老少爷们主意了,陈母出狱了!都看好你们家东西,别被偷了!”
刘秋收嘬牙花,还嫌弃这碗敲着不够响,就是不如敲锣痛快。
可惜啊,谁让学校那些人把锣当成宝贝,都放寒假用不着了也不借给他,缩在办公室里锁的严严实实,只能用碗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