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冬生你到底做了什么饭。”总不能做了桌满汉全席吧,那些个原材料都没处弄。
徐晓云往跟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那盆煮的红彤彤的河螃蟹,实在是它最壮观、最吸引眼球。
用的是家里最大的盆,冒尖的一大盆,红彤彤,都快溢出来了。
真有螃蟹吃呀!
虽然是河螃蟹,它也是螃蟹啊!
什么阳澄湖大闸蟹,还不一样是河蟹。
徐晓云也站不住了,很想直接坐那就吃,但在小卖部啥都摸,手上脏的很,驱使着她还是去洗了手。
刚坐下,数不清的手全都朝着螃蟹拿去。
刘狼一伸就是俩胳膊,一只手两个,抓着腿就拽出来四只,放下其中三只,张嘴就往壳上咬。
“我的牙!”
再看别人,揪掉腿、掀开王八盖子似的壳子,吃里头的肉?
乐的刘冬生颠颠的。
“让你馋,咬着铁板了吧,让你爹教你们咋吃!媳妇儿别着急,我帮你剥蟹壳!”
刘秋收也会吃螃蟹,说到这,就不得不提刘家那惨痛的历史了。
生产队时,刘家一个个臭手祸害的地里那些本就不咋健壮的庄稼越长越黄,生产队长就差跪下来求他们了。
他也闹不明白,刘家人力气大、还肯干活,干的没有任何错处,怎么经过他们手的庄稼就跟喝毒药、遭遇毒手,一棵棵成了残花败柳似的打不起精神来。
就差直接哭着求他们快别干了,去边儿上玩吧,我愿意直接给你们开满工分!
并且全生产队人也是这么想的。
本来就闹饥荒,粮食不够吃,回头都成颗粒无收了。
到时候公粮交不上,说不准还得讨救济粮,关键是别的生产队都好好的,又不闹天灾,怎么就你们生产队出问题。
他们咋说?
总不能说生产队有一家子“毒手”吧。
哪怕心里嘀嘀咕咕,也没人敢说扫把星什么的,因为那是封建迷信。
别人干活、他们看着,还能拿满工分,这去哪儿说理去,也不能真的啥都不干,就让他们打猪草。
好在猪草很顽强,没有出现打完全死一片一片的情况,否则多好用的人型除草剂呀!
在全生产队的同心协力下,终于把苗抢救了回来。
可是拿满工分又有啥用,粮食就那么多,根本不够那几张大嘴吃的。
刘冬生就跟现在的刘狼似的,肚子总是填不饱,漫山遍野找吃的,到了秋后,螃蟹什么的经常摸。
不过那时候肚子都穷,他摸别人也摸,长得都不如吃的快,也摸不到多少。
刘秋收怎么可能不会吃。
只是这玩意吧,好吃是好吃,不管饱啊,还不如抓鱼,也很多年没吃过了,剥起来都生疏。
刘狼急的不行,又只能耐着性子看刘秋收吃了一个,就急吼吼的自己剥。
去掉腮,一掰两半,上嘴就嚼,嚼了满嘴螃蟹壳渣子。
连骨头都吃的人怕什么螃蟹壳,实际上比骨头好嚼多了,就是刚上嘴的时候没准备,咳!
别人掀开螃蟹盖,喝汁水。
刘狼混着肉嚼螃蟹壳。
别人用筷子小心扒拉肉吃。
刘狼混着肉嚼螃蟹壳。
别人用门牙挤蟹腿肉。
刘狼还是混着肉嚼螃蟹壳。
跟前剩下一堆堆的螃蟹腿。
陈梅怕他浪费,要拿走吃,他还护食。
“干嘛?”
护食的动作,跟大黄一样一样的。
好在还记得他是人不是狗,没有唔唔着把牙龇起来。
“那么多螃蟹腿扔了不是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