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秋收想起听周桥说过的这一句话,好像也不是他说的,但确实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管他了!
“春天来了、春天来了、春天来了!”
解开裤腰带蹲下,没多久屁股就被吹得跟冰块一样,鸡皮疙瘩直冒,刘秋收只能如此安慰和欺骗自己。
他看着星空,轻抚着北风……但是那也改变不了又冷又饿腿又麻的境况。
冬天大晚上蹲露天厕所,谁蹲谁知道。
等等,他为什么会想到饿?
蹲茅房还不算最可怕,最可怕的是他闹肚子,蹲完脱下衣服刚回到温暖的被窝躺了一小会儿,肚子它又疼了!
当当当。
规律的敲门声逐渐变成了又一下没一下,就跟吊死鬼一开始还气息充足,到后头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苗翠香把刘老高捅醒,“你听没听见有人敲门?”
刚说完,又是当的一声!
有!
不仅有,敲的还是他们的门!
夜半鬼敲门!
刘老高不由得想起了这句话。
谁让脱离文盲队伍的他,最近又看上千古奇书《聊斋》了呢?
真是越看越上头。
“媳妇儿,你别动,我开门!”
苗翠香倒不知道刘老高有如此丰富的内心世界,冬天有响动一点都不奇怪,大风吹得,再不济就是有小偷。
陈母就是例子!
来一个抓一个,争取让派出所里全部关满小偷!为打造安全村落、喜迎新年做出一份贡献!
外面怪冷的,苗翠香也不想出来,还往被窝里又缩了缩。
打鬼莫开灯。
刘老高伸手抓起炕边上的痒痒挠,另一只手则拿住了痰盂。
咳,虽然他早就不是童子身了,但兴许也能管点用呢?
长久的寂静后,门又响了声,就在这时,刘秋收猛地打开门,直接将手里的痰盂朝着依靠在门口的黑影泼去!
“啊!”
“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接着,就是一顿痒痒挠。
“爹,你打我干啥?”
刘秋收委屈哭了!
他刚才跑完第三趟茅房,实际上跑完第二趟他就来敲门,想跟娘要治拉肚子的药。
大半夜的,本来就是怕挨揍,这才轻轻的、慢慢的敲。
敲了半天门没开,又想上茅房了。
蹲完第三次,他是腿软没力气,真跟只有出气没有进气的吊死鬼差不多了,敲门都懒洋洋的。
好不容易门开了,一痰盂泼过来,还挨了顿打。
真是他亲爹!
早知道最终还是要挨打,他早就把人敲起来了!
而且泼他痰盂又是干啥?
呜呜呜呜,幸亏他没臭美显摆,那么早就穿上过年的新衣服,要不这不是毁了吗?
“爹,我是你最亲爱的大儿子啊爹!”刘秋收带着哭腔抱住刘老高的大腿,顺便偷偷往他裤子上蹭。
苗翠香把灯打开,“你们俩干啥呢!”
大半夜的,刘秋收闹神经是正常操作,刘老高又是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