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温柚刚从马车上下来,便碰见同样是前往皇宫的江归晚。
“咦阿柚,你又去仁寿宫啊?”
“太后娘娘说近日进了一批新的绸缎,让我去看看,你怎么在这?”
江归晚撇了撇嘴:“我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吧,怎么连皇宫都不能进了?”
“你不说我都差些忘了,你这个侍读学士倒是格外清闲。”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皇宫里走,没走几步,便听见一阵隐隐约约的夹杂着痛苦的闷哼声。
温柚与江归晚对视一眼,都是皱了眉头,悄声的前进两步,落入眼帘的便是角落处两三人正围着一个东西拳打脚踢。
待温柚走近,她才看清那缩在一团的小小身影。
她面色微变:“阿谷!”
听见声音,那打人的两三人连忙转身,看见温柚与江归晚先是一惊,随即匆匆行了礼便赶紧离开。
温柚也顾不得许多,快步走到那小团子身边蹲下,连忙拉过他,小家伙脸上已经红肿起来,嘴角都溢出些鲜血来。
这一月温柚在宫中也见得他一两次,这小家伙也很是懂事,向来是吃饱了便悄悄的离开,很少给温柚添麻烦。
她扶起小团子: “怎么回事?”
小家伙看见是她,咧开嘴笑了笑:“没事。”
温柚神情严肃起来:“是不是又去御膳房偷东西了?刚才那几个人分明是御膳房的厨师。”
阿谷垂下圆圆的小脑袋。
温柚叹口气:“我不是跟你说了若是再饿了就去西香殿吗?那里会有吃的。”
闷闷的稚嫩的声音传来:“我…我习惯了,一时之间改不过来。”
江归晚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目光盯在小团子的脸上,眼里有些好奇,他没想到这宫里竟有个这样的小团子,只是,这小团子怎么有些眼熟。
温柚看了眼他脸上的伤势,拉着他起身:“行了,走吧,去给你处理处理伤口。”
她说完看向江归晚:“你先去忙吧。”
江归晚点了点头,又好奇的看了眼阿谷,才转身离去。
直到面见陛下后,出宫的路上,他才目光微变,难怪他觉得那小团子眼熟,那小团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像陛下!
可从未听说过陛下还有个如此小的团子,听温柚的意思是,似乎还常常吃不饱,若真是皇子,又怎么会过得如此落魄?
他满肚子疑惑,却又得不到解释,只得憋在心里。
这边温柚回到西香殿后,先是将阿谷身上的伤势处理妥当,她才语重心长的好一番教育了阿谷,随即才赶往仁寿宫。
太后见到她,给她亲自挑选了几匹好的绸缎,又唤宫中的裁缝给她量了尺寸做了几身衣裳。
温柚虽受之有愧,但在太后坚持下,也只能恭敬不如从命,用过晚膳后,温柚便也留在了宫中,等着连夜赶制的衣裳试穿,约莫也得有个两三日。
回到西香殿的时候,夜色已经暗了下来,初夏的风还算凉爽但已然带了些闷热。
温柚身上已经冒出些细汗,挽月与灯儿便去给她放好热水。
挽月与灯儿也算忙活了一日,温柚便也让她们去休息了,唯有温柚的那间房间,点上了小小的一盏灯,有些昏暗。
她走进浴桶中,卸下一身疲惫。
不知何时,她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直到一阵奇怪的味道传入鼻中,她才突然清醒。
睁开眼,她面色有些古怪,这味道,似乎是有人在烧香烛。